裴既琛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金发在暮色中泛着光:“哦?那你打算怎么做?”
裴少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简单,只要今晚让他见不到小姑——”
“随你。”裴既琛轻笑一声,蓝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被裴少卿当成了默许。他咬牙切齿继续道:“他身边那条疯狗真他妈碍事!”
“确实。”裴既琛把玩着袖扣,状似无意地问,“听说…他还撞了你?”
“可不!”裴少卿激动地扯松领带,“一条看门狗也敢——”
话音未落,裴既琛突然出手。
修长的手指如毒蛇般探入裴少卿西装内袋,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拈出一枚纽扣大小的黑色装置。
“嗞——!”
严燊耳麦里爆出刺耳的电流声。
他猛地摘掉耳机,却见假山那边,裴既琛正将窃听器举到夕阳下端详,金属外壳折射出猩红的光。
“有意思。”裴既琛用指尖碾着那枚小玩意儿,蓝眼睛眯成两道缝,“你说是不是啊?”
裴少卿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开,手舞足蹈地叫嚷着什么。暮色渐沉,距离又远,严燊只能看见他夸张的肢体动作和扭曲的面部表情。
“咔嗒。”
窃听器被随意丢在地上,意大利手工皮鞋缓缓碾过。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花园里格外清晰,仿佛某种警告。
虽然身形仍未暴露,但严燊的指节已经攥得发白——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混血少爷,远比表面展现的要危险得多。
严燊皱眉,缓步离开了这里。
——
暮色渐沉,灯光将裴既白的侧脸映得愈发苍白。他不动声色地退出觥筹交错的名利场,松了松领结,眉宇间透出几分倦色。
沈砚秋立即注意到他的不适,上前想要搀扶却被摆手制止。
裴既白摇头,目光扫过人群:“严燊呢?”
“阿金说……”沈砚秋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抓耗子去了。”
裴既白轻嗤一声,指尖按着太阳穴:“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露台上,微风裹挟着花园里的蔷薇香。沈砚秋倚着雕花栏杆:“裴部长这次,算是把压箱底的人脉都搬出来了。”
“他?”裴既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是要借我这块‘正统继承人’的招牌罢了。”
沈砚秋转头看他,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或许…他对你并非全无父子之情。”
“在权力场里谈亲情?”裴既白望向远处灯火,“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天真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严燊带着夜风的凉意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