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裴既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严燊试图起身,却因剧痛微微蹙眉:“没事……”
裴既白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是刚才护住我的时候?”
严燊靠近他,额头相贴,温热的呼吸拂过彼此的脸颊:“相信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他强撑着站起身,海水已经漫至膝盖。
在摇晃的灯光下,严燊凝视着裴既白的眼睛:“其实你也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会到,对不对?你在强装镇定,但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裴既白轻轻握住他未受伤的手:“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鸿门宴吗?”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见到你的方式。”裴既白的指尖抚过严燊受伤的脸颊。
严燊先是一怔,随即低笑出声:“那你很成功。我差一点……就做好了永远离开的准备。”
“所以我很庆幸,”裴既白望进他的眼底,“你还是回到了我身边。”
——
危娴强忍着背部的剧痛,踉跄着站起身。
在船体剧烈倾斜的瞬间,她本能地扑向徐婉清,用身体为对方挡住飞溅的碎玻璃。
“快走……你不该来的……”徐婉清颤抖着解开绳索,泪水混着血迹滑落,“求你,别管我了……”
两人重重摔在浸水的甲板上。
危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死死抓住徐婉清的手腕:“不行……我绝不能看着你死……”
阿列克谢被彻底激怒,咒骂着抡起半截断裂的桌腿砸来。
危娴侧身闪避,但倾斜的甲板让她失去平衡。
配枪早已在之前的打斗中滑落,不知所踪。
她在海水中翻滚,指尖突然触到一把陷入地毯的餐刀。
危娴立即攥住这唯一的武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冰冷的海水不断从破损的舷窗涌入,已经漫过腰际。
两人在浑浊的海水中艰难周旋,危娴的每一次挥刀都因船体摇晃而失去准头。
突然,头顶的装饰梁轰然坍塌。
危娴躲闪不及被砸中肩膀,剧痛让她瞬间失力。
阿列克谢趁机扑来,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扼住她的咽喉,将她的头按进海水。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咆哮着,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杀意。
危娴在窒息中奋力挣扎,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是你姑奶奶——危娴。”
就在这时,徐婉清终于完全挣脱束缚。
她抓起歪倒的椅子,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阿列克谢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