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转向裴既白,突然伸手扣住对方微凉的指尖,十指交缠的瞬间,他感受到裴既白指尖几不可察的轻颤。
这个触碰转瞬即逝,来不及裴既白抓住,就已经松开。
裴既白垂眸看了眼空落落的掌心,声音很轻:“你和小雨聊聊。”转身时看向马莎,“我和马莎在外面等你。”
马莎立刻收起满脸的八卦表情,跟着裴既白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房间里只剩下金毛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严燊缓缓蹲下身,阳光透过纱帘在他和严小雨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姑娘正把脸埋在大狗蓬松的毛发里,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涡。
“为什么叫它suvi?”严燊的声音有些发紧。
严小雨的动作顿住了。
她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金毛的项圈。大狗似乎察觉到小主人的情绪,温顺地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颊。
阳光在地毯上缓慢移动,严燊看着妹妹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眼眶渐渐发烫。
他想起那个雨夜,小小的严小雨抱着suvi湿漉漉的尸体哭到昏厥的模样。
“哥哥……”良久,严小雨终于抬起头,“喜欢……狗狗。”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指尖轻轻点在大狗湿润的鼻头上,“suvi……你,你很喜欢。”
金毛适时地“汪”了一声,尾巴在地毯上扫出沙沙的声响。
严小雨立刻被逗笑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花。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严燊视线里晕开一片朦胧的光晕。
严燊突然伸手将妹妹搂进怀里。严小雨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他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
“我喜欢这里……”严小雨的声音很轻,却比从前流畅许多,“这里很好,特别好。”她的小手攥紧严燊的衣角,“有哥哥,有马莎,有裴哥哥……”每说一个名字,手指就收紧一分,“终于不用再看见哥哥,浑身是血地回来……”
严燊的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
他想起那些年自己带着满身伤痕回家时,严小雨缩在墙角发抖的模样。
金毛suvi不安地呜咽一声,用湿润的鼻子蹭着两人的手。
“我不要当你的拖油瓶……”严小雨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严燊肩头,浸透了衣料,“我只想要哥哥……好好的活着……”
那滴泪滚烫得惊人,像是熔化的铁水,透过衣料直直烙在严燊心口。
很疼,他很心疼。
“傻瓜……”严燊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指轻轻梳理着妹妹被泪水打湿的发丝,“你不是拖油瓶。”
教学?
夜色渐深,医务室的灯光在沈砚秋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他正整理着白大褂的袖口,修长的手指在保温盒提绳上绕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