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舰队如期抵达了第一站——占城(今越南南部)。当地土王见到如此庞大的舰队和威武的明朝将士,惊为天人,敬畏有加。王景弘依照林奇嘱咐,恩威并施,展示了精美的瓷器丝绸,也演练了火炮的威力(对着无人海域),顺利完成了贸易,换回了大量稻米、象牙和香料,并建立了初步的外交关系。
更重要的是,他们仔细搜集了当地的情报和物产样本,尤其是林奇重点提及的各种作物种子。
离开占城,舰队继续南下,穿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沿途,他们访问了暹罗、满剌加、锡兰山等国,每一次都重复着贸易、交流、展示武力、搜集情报和物种的过程。
大明宝船队的到来,在整个南洋和印度洋沿岸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其规模之宏大、器物之精良、组织之严密、尤其是那远超时代的航海技术(他们注意到明军似乎很少迷航),让所有接触到的土邦和阿拉伯商人感到震惊和畏惧。
“东方来了真正的海上巨龙!”的消息,随着商船迅速传遍印度洋沿岸。
然而,航程也并非全是友好。在旧港(今苏门答腊巨港)附近,舰队遭遇了一股规模庞大的海盗船队。这些海盗常年在此劫掠,极其凶悍。
面对如同蝗虫般扑来的海盗船,王景弘冷静下令,首次在实战中使用了舰炮!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实心铁球呼啸着砸向海盗船,瞬间将几艘冲在最前面的小船打得木屑横飞,解体沉没!海盗们何曾见过这等恐怖的武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阵脚大乱!
明军战舰趁机切入敌阵,火铳齐射,箭如雨下。训练有素的水师将士跳帮作战,迅速清理残敌。
一场原本可能惨烈的接舷战,在降维打击般的火炮面前,迅速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碾压。海盗主力被歼灭,残余西散逃窜。
此战,大明宝船队“舰炮”之威名,迅速取代了“丝绸瓷器”,成为了这片海域上最令人恐惧的传说。
一路航行,一路贸易,一路扬威,一路搜集。
船队的仓库里,堆满了香料、宝石、珍珠、犀角、象牙等异域珍宝,其价值早己超过了出发时的投入。而更珍贵的,是那些被精心保管的植物种子、苗木、根茎:辣椒、番茄、花生、乃至一些谁也叫不出名字的热带作物……王景弘严格遵照林奇的指示,只要觉得新奇,便设法换取或采集。
航行近一年,舰队开始返航。虽然途中因疾病(尽管有林奇的医药,但仍不可避免减员)和意外损失了几艘辅船,但主力犹存,并且满载而归!
这一日,瞭望塔上的水手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带着哭音的欢呼:“陆地!看到陆地了!是大明!我们回家了!”
刹那间,整个舰队沸腾了!历经艰辛,远航的游子终于看到了故乡的轮廓!
当庞大的舰队再次出现在长江口时,整个江南都轰动了!人们蜂拥至江边,看着那如同凯旋巨龙般的船队,看着那吃水极深的船舱,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金陵。
朱元璋正在批阅奏章,闻讯猛地站起身,激动得打翻了御案上的砚台都浑然不觉!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好!好!太好了!快!摆驾龙江口!朕要亲自去迎咱的功臣!”
宝船队的成功返航,不仅仅是一次远洋贸易的胜利,更标志着大明帝国从此真正睁开了双眼,迈向了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
而这一切的背后,那个站在龙江口岸、望着归帆、嘴角含笑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掌舵者。
他的科学,他的远见,化为了劈波斩浪的巨舰,化为了指引方向的罗盘,最终,化为了这满载而归的荣耀,和一条通往日不落帝国的……康庄大道。
世界的格局,从这一刻起,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