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江屿心情忐忑,既渴望立刻见到黄亦玫,又有点害怕见到她。
江屿想象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但绝不包括眼下这种“负心汉归来”的戏码。
站在那扇熟悉的入户门前,江屿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门内传来脚步声,猫眼暗了一下。
“咔哒。”门锁转动。
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让江屿魂牵梦萦的脸。
是黄亦玫。
她瘦了,原本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清减了不少,显得下颌线更加清晰。
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
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然而,当黄亦玫的目光聚焦在江屿脸上时,那丝不耐烦瞬间冻结,然后像脆弱的玻璃一样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迅速燃起的,几乎要将江屿烧穿的愤怒和痛苦。
黄亦玫的瞳孔剧烈收缩,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玫瑰……”江屿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就是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黄亦玫封闭五年的情绪闸门。
“砰!!!”
一声巨响,震得江屿耳膜发聩。
那扇期盼己久的门,在江屿面前被用尽全力狠狠摔上,门板几乎撞到江屿的鼻尖。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久久不散。
江屿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那只门狠狠撞了一下,钝痛蔓延开来。
“玫瑰!玫瑰你开开门!是我,江屿!我回来了!”江屿反应过来,开始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里带着焦急。
门内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江屿的幻觉。
“玫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江屿语无伦次,试图寻找合适的词汇,却发现任何语言在五年的空白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那扇门仿佛成了一堵无法逾越的冰墙,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江屿无力地垂下拍门的手,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深深叹了口气。
江屿明白,这五年的“消失”,对深爱自己的黄亦玫造成的伤害,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重得多。
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
而黄亦玫刚才那饱含痛苦与愤怒的眼神,恰恰证明,她还在乎,但也正因为在乎,才会如此恨他。
江屿不能放弃。
首起身,环顾了一下这个熟悉的楼道,决定换个方式。
江屿不能一首在这里叫门,那样只会让她更反感。
现在,他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而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江屿的大舅哥——黄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