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略低,“不过,像他们这些人,都是受雇于人,为了钱什么都干。”
程海和站在案桌前,神色冷峻,微微颔首;“不是说这犯人曾栋有个相好的,还没有抓到归案吗?会不会是她呢?”
“她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能耐?”周烈语气淡淡,“我们会抓紧搜查,已经派人在暗中查访她的下落,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程海和点点头,目光却仍凝重,“此事不可掉以轻心,能跟曾栋这种人的女子,也不会是宵小之辈,小心她的报复,尤其是你,汗青,你是亲自抓到曾栋的人,她若存心报复,定会对你下手。你且多加提防,切莫大意。”程海和语气凝重,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
周烈微微颔首,神色不改,“属下明白,多谢大人提醒。”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如水,“若她真敢现身,正好一网打尽,省得日后再生祸端。”
程海和放下手中的笔,沉声道:“汗青,这次你立了大功,本官会为你请功,争取应有的封赏。”
程海和算的上是一个政治清明,为民请命的好官,五十多岁,面容白皙雅俊,下巴蓄留了一把山羊胡,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股儒雅,对周烈很是器重。
周烈抱拳拱手:“多谢大人栽培!”
程海和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好了,好了,这几天你奔波劳累,实属辛苦,这几天,衙门里也没有什么事,你且回去好好休息几日!”
周烈从衙门出来,也没有回家,而是回了聚金坊,跟赌坊的人说好了看场子,这有一个多月没去了,得去看看。
周烈走进聚金坊,项大勇迎了上来,笑呵呵地说道:“烈哥,你可算回来了!走,上二楼雅间,哥几个早就备好了酒菜,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
项大勇,赌场里面也有他的一份,他兼职做聚金坊的打手,凡是场子里有人闹事,都是他亲自出面解决。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看起来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但对周烈却极为恭敬。说起来,周烈曾经救过项大勇一命,因此他对周烈心存感激,言听计从。
项大勇往周烈身边凑了凑,压着嗓子道:“烈哥,南街雅阁的柯琴琴,这几日老托人捎话,说有急事儿寻你。”
周烈眉头微皱,“她找我做什么?”
“那倒是没有细说,就看那传话的倒是很着急,隔三岔五就来问你回了没。”
柯琴琴是南街雅阁的台柱子,多少达官显贵捧着。那雅阁是个清净地界儿,常去的多是些念书人,凑在一块儿品品新茶,聊聊诗词,或是听柯琴琴弹段曲子。这姑娘不单一手好琴弹得绝,嗓子更是亮得像黄莺儿似的,唱起曲儿,柔媚甜腻,能把人魂儿勾走。
周烈听罢,心中微微一动,却没有多问,只淡淡应了声,点了点头,俩人噔噔噔上了二楼,推门一瞧,好家伙,一桌丰盛的酒菜已然摆好,几名赌场的弟兄早已候在一旁,纷纷起身拱手迎接。
三个宝趴在床上,那也没有去,实在是屁股疼的厉害,走道都不敢打弯,怕抻着伤口了。什么也不能干,仨人就裹着被角蜷着,迷迷糊糊想睡会儿。
突然“噗……”一声闷响,在静悄悄的屋里格外清楚。
“哪个放的屁?是不是你,三宝?”二宝喜欢蒙住被子睡觉,那股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他腾地掀开被角,猛地一挣,疼得直抽气,牙花子都咬酸了,“哎哟……”
没等三宝辩解,“噗噗”又是两声连珠炮似的闷响,屋子里的空气顿时更加浑浊。
一直没出声的大宝都受不住了,抬脚就往三宝被窝里踹了一下,跟着掀开自个儿的被角,一股臭味“腾”地散开,“三宝,你就是个棒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昨儿告密的是你,今儿放臭屁还不认?
三宝疼得脸皱成个包子,带着哭腔辩解:“大哥,我本来不想说出来你俩的,但是你也知道……可爹那大巴掌,呼下来跟铁片子似的,我实在扛不住啊!”
“扛不住就攀扯我跟大哥?”二宝气得直瞪眼,牙咬得咯吱响,“你倒好,打得最轻!我跟大哥挨的是马鞭子,抽得皮都红透了,比你重十倍!下次谁还带你玩?一打就招,你这叛徒,中看不中用!”
三宝委屈地嘟囔着,刚想开口辩解,却被大宝二宝一把按住脑袋塞进了被窝里,“自个儿放的屁,自个儿憋着闻够!”被窝里顿时传来三宝呜呜的抗议声,“大哥,二宝,我不敢了,饶过我这一次吧,被窝里,好臭啊,臭死我了!”
二宝跟大宝对视一眼,“噗嗤”笑出了声。屋里那股子紧绷的劲儿,倒被这阵笑冲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