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受过教育,想法又简单,加上被前夫一家长期的打压和磋磨,养成了自我否认的性格,习惯把所有的错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又不爱给他们添麻烦。
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三姑交代啊……
到了魏家的香烛铺子,王瑛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你们老板呢!”
伙计认得王瑛,连忙道:“老板不在,您有什么事?”
“刚才我家弟弟是不是过来了?”
伙计回忆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来过,说要找我们掌柜的,我说不在他就走了。”
王瑛不相信,“魏掌柜真不在?”
“真不在,今个早上是掌柜夫人来开的门,她把钥匙扔给我就回去了。”
王瑛见他不像说谎的模样,带着二人出了铺子,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头大如斗,府城这么大去哪找人呐?
“咱们分头打听,田驹你去正和街,马钱子你去正通街,我在这正阳街找,逢人就问问看能不能找到。”
“是。”二人腿脚麻利的跑走了。
王瑛开始沿着大街询问,从晌午一直问到下午一直杳无音讯,正当他绝望之际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嫂子,嫂子!”
林穗抬起头看去,见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上面坐着的赫然就是林穗!
“军爷劳烦停一下车!”
“吁~”田百户勒住绳子,“小郎君下车慢一点。”
林穗扶着车辕慢慢跳下来,“多谢军爷。”
“不客气。”田百户调转车头走了。
王瑛急匆匆的跑过来拉住林穗上下打量,“穗弟你去哪了?家里找你都找疯了!”
林穗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嫂子,让你担心了。”
王瑛见他这幅模样也不忍心多苛责,“你去哪了,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林穗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独自去军营寻找武平侯的事说了出来,“他答应我不会来找咱们铺子麻烦了!”
王瑛听得心惊肉跳,这么远的路程他竟然一个人走过去了,没想到还真见到了武平侯。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啊。”
“我知晓了……”
王瑛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怕连累我们,但是你还小呢,万事都有我们大人想办法,你不用跟着操心。”
林穗听得鼻子发酸,偷偷抹了把眼泪,有嫂子在真好。
也不知武平侯那边说了什么,没过几日魏掌柜带着夫人带着礼品亲自登门道歉。
东西王瑛没收,只要他二人在门口大声说自己污蔑了林穗,帮他澄清。
魏掌柜窘的老脸通红,站在门口张不开嘴,倒是他夫人喊了两嗓子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她那个丧门星的侄子不知从知道这件事,这么多年都没走动过,昨天突然登门造访,把二人恐吓了一顿,说她再敢拿他名头出去惹事,就将他家两个儿子绑去军营当兵去。
吓得魏夫人魂都快飞了,第二天赶紧扯着相公来王家冰铺子道歉。
*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时间一晃也来到了七月末,陈青岩他们就要参加乡试了。
八月初八是乡试的日子,今年是三年一届的大考年,全州府各地的考子都齐聚府城等待参加这次考试。
有得离着远的恨不得提前半年就来了,在府城租下房子慢慢等,还有来得晚了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城中客栈都住满了,甭说大通铺就连柴房恨不得都住上人了。
大街小巷都能看见身穿儒袍头戴儒帽的学子,茶楼酒肆谈论的也都是乡试相关的话题,考试氛围非常浓郁。
田阳县的两个表哥也来了,二表哥李禀辰今年参加乡试,这是他第三次参加,大表哥李禀文陪着他过来考试。
本来大舅也想过来的,结果这几日犯了腰疾,疼得下不来床,没办法只得让两个儿子来了府城。
二人还带了不少东西,按照之前信上留的地址,一直寻到租的那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