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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 卡梅隆（第2页）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城市！

这是一片……巨大的、恐怖的……停尸场！或者说，封印之地！

他被“门之钥”碎片和死者的记忆，错误地带到了卡尔德隆的……“停尸间”？！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淹没了他。这比他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一万倍！

而就在这时，他体内那三种死寂的特性，在这片充斥着冰冷死亡和惰性灵性的环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古怪的……“舒适感”？

就仿佛……终于回到了某种……“适宜”的环境？冲突和躁动进一步减弱，甚至传来一种……慵懒的、仿佛要陷入沉睡的“满足感”？

是因为这里的灵性环境极度“惰性”和“沉寂”，压制了它们的活性？还是因为……它们本身，某种程度上，就与这种“死亡”、“停滞”、“错误”的概念相契合？

没时间深思了！

因为，他敏锐的、被“错误”途径强化过的感知，捕捉到了远处深红雾气中，一丝不和谐的“动静”！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灵性层面的“涟漪”。

他猛地扭头望去。

只见在极远处，一座由巨大苍白腿骨和黑色鬃毛搭建而成的、歪斜高塔的阴影下，一个身影，正无声地、缓慢地……“拖动”着一个刚刚从某个“茧”上剥离下来的、不断滴落着粘稠暗黄色液体的、巨大的“茧”，朝着更深的黑暗走去。

那身影高大、佝偻，覆盖着厚厚的、沾满污秽的灰白色绷带，看不清面容，只有绷带的缝隙中，偶尔露出一点毫无光泽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皮肤。它的动作僵硬、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非人的精准和冷漠。

它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与这片死亡之地完全融为一体的、冰冷的、毫无生命气息的灵性波动。

是卡尔德隆的“居民”？“摆渡人”？还是……某种清理和维护这片死亡之地的……“自动程序”？

而几乎在那个“摆渡人”出现的瞬间——

他怀裡那份来自值夜者总部的、关于拉姆德的绝密文件，其中某一页的角落，另一个之前完全被忽略的、用极其细微的字体标注的、关于“卡尔德隆生态猜想”的脚注，如同被激活般，在他脑海中闪现：

【……推测存在低级‘维护单元’，负责清理‘残渣’和‘错位衍生物’，对一切‘异常活动’及‘外来活性灵性’具有高度攻击性……优先级：清除。】

外来活性灵性？！

他现在就是这片死亡之海中，唯一还在散发着微弱“活性”的灵性光源！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猜测——

远处那个正在拖拽“茧”的“摆渡人”，动作猛地一滞！

它那颗被绷带缠绕的头颅，极其僵硬地、一格一格地……转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绷带的缝隙中，两点针尖般大小的、猩红色的光芒，骤然亮起！死死地锁定了他！

冰冷。纯粹的、毫无情绪的、针对“异常”和“活性”的……清除意图，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他的灵性感知！

跑！

这个念头甚至无需经过大脑，身体己经在本能地驱动下，爆发出最后一丝潜力，连滚带爬地从那“鳞片”上翻下，踉跄着冲向最近一堆歪斜坍塌的、由某种巨大昆虫甲壳构成的“建筑”废墟之后！

就在他身影没入阴影的下一秒——

嗖！

一道灰白色的、由无数绷带残影构成的“手臂”，如同跨越了空间般，猛地抽打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啪！

那坚硬无比的、巨兽鳞片般的“地面”，竟然被抽出了一道清晰的、深达数寸的裂痕！粘稠的、暗黄色的液体从裂痕中缓缓渗出！

攻击落空。

那“摆渡人”发出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摩擦腐朽皮革般的嘶鸣，猩红的目光扫视着空旷的“广场”，开始迈着僵硬而精准的步伐，朝着他藏身的废墟，一步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