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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离开（第2页）

冲过去，撬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难）！里面果然堆满了各种型号的、沾染着油污的废弃铜制零件、线缆、甚至还有几块不小的、边缘锐利的黄铜板！

足够了！

他迅速脱下破烂的外套，将这些沉甸甸的金属零件包裹起来，打成一個沉重的包袱。

重量惊人，但他此刻顾不上了。背着这包足以压垮常人的金属，他如同幽灵般沿着仓库的阴影，向着记忆中东区某个臭名昭著的黑市废品回收点摸去。

过程如同走钢丝。每一次与巡逻警察或可疑人物的擦肩而过，都让心脏提到嗓子眼。“错误”本能发挥到极致，计算着每一个脚步声、每一次视线的偏移，利用垃圾桶、马车阴影、甚至突然窜出的野猫作为掩护。

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那条弥漫着酸臭和金属腥味的小巷。

回收点的老板是个独眼、浑身油腻的壮汉，正就着昏暗的煤气灯擦拭一把巨大的扳手。看到这个背着沉重包袱、浑身散发着危险和血腥味的陌生人，他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见怪不怪的冷漠。

包袱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铜件散落开来。

“估价。”他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语调平稳，但嘶哑的嗓音和不由自主的颤抖依旧暴露了他的状态不佳。

独眼龙瞥了他一眼，粗糙的手指扒拉着铜件，掂量着，眼神闪烁。“成色一般，杂铜，量还行……3镑。”

抢劫！这点铜料黑市价至少值7到8镑！

但他没有时间讨价还价，也没有资本。警察和极光会可能随时找到这里。

“5镑。现金。立刻。”他盯着独眼龙，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种冰冷的、亡命徒般的决绝。同时，他体内那混乱的灵性不自觉地逸散出一丝，带着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独眼龙独眼微微一眯，似乎感受到了那股非人的危险气息。他沉默了几秒，啐了一口，从抽屉里数出五张皱巴巴的1镑纸币，扔在桌上。“拿了快滚！”

抓起钱，如同抓起救命稻草，他转身迅速没入小巷更深的黑暗中。

第一步，完成。有了微不足道的资金。

下一步，身份和车票。

首接去车站买票？无异于自投罗网。需要一個假身份，或者……一個不需要严格查验身份的方式。

“错误”的感知再次扫描着周围环境——肮脏的墙壁上贴满的层层叠叠的招贴和广告。

突然，一张略微崭新的、印刷粗糙的广告吸引了他的注意：

【“海妖之歌”号货轮！招募临时短工！协助装卸货物！贝克兰德至普利兹港！日结！要求不高，有力气就行！地址：东区码头3号仓库，找老比利！】

普利兹港！贝克兰德的外港，通往东南方向的海上门户！而且临时短工，查验身份必然宽松！

就是它！

他撕下那张广告，朝着东区码头方向快速移动。

码头区更加混乱，鱼龙混杂。咸腥的海风混合着汗臭、烟草和货物腐烂的味道。巨大的起重机如同钢铁森林，阴影中充斥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和窥探的目光。

很容易就找到了3号仓库。门口一个穿着脏兮兮帆布外套、酒糟鼻、正在啃黑面包的老头，大概就是“老比利”。

他走上前，将广告递过去，同时将那5镑纸币不动声色地塞进对方手里，压低声音：“一個位置。安静，不问来历，干完活就走。”

老比利浑浊的眼睛瞥了眼钞票，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重点在他破烂的衣服和隐隐透出的血迹上停留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油滑的笑容。

“嘿，又一个找‘捷径’的？算你运气好，刚好缺一個搬‘特殊’货物的。”他麻利地收起钱，指了指仓库里面，“进去吧，跟着那帮人干活，装完‘海妖之歌’的货就能上船。管一顿饭，到了普利兹港自己滚蛋。记住，闭上嘴，只管干活！”

成了！

他低着头，走进喧闹混乱的仓库。里面己经聚集了十几个同样看起来穷困潦倒、神色麻木的临时工，正在工头的呼喝下，费力地将一些沉重的木箱推上运输板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甜腻味，是从某些密封不严的木箱缝隙里漏出来的。那味道让他体内躁动的灵性微微一滞，似乎带有轻微的镇定效果？这些“特殊货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