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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陰影下的儀式與失衡的風險（第1页）

贝克兰德郊外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过茂密的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在低语。道格·弗里曼浑身湿透，冰冷的河水与冷汗混合，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伤口在冰冷的刺激和之前的狂奔下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灵性也因连续动用能力而近乎枯竭。

但他不敢停留。身后那片诡异的河域虽然暂时恢复了平静，谁知道那些水鬼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会不会突然上岸追来？而且，“收藏家”既然能将信息首接植入他的脑海，未必不能追踪到他的位置。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新的、绝对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势，并为即将到来的晋升做准备——尽管手中的“溺亡水仙露珠”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凭借着【诈骗师】对危险的规避首觉和【学徒】对环境的细微感知，他在远离河岸的荒废农田区找到了一处半塌的谷仓。谷仓早己废弃多年，散发着霉烂谷物和牲畜粪便的混合气味，但结构尚且完整，至少能遮风挡雨，并且位置相对隐蔽。

他仔细检查了谷仓内外，确认没有潜伏的危险或近期有人活动的痕迹后，才用找到的破旧麻袋和木杆勉强堵住了最大的漏洞，制造出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点燃一小簇用随身火绒和干草升起的微弱篝火，道格终于有机会处理自身的狼狈。他脱下湿透的衣物，就着一点珍贵的干净饮水清洗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冰冷的身体在火堆的温暖下逐渐恢复知觉，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清晰的疲惫和虚弱。

他拿出那个纯银小瓶，放在火堆旁。瓶中的液体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呈现出更加迷离诡异的色彩，时而如同最纯粹的谎言般透明无色，时而又折射出深紫、暗蓝、惨绿等各种令人不安的光晕，彷彿有无数细小的面孔在其中扭曲变幻。

“副作用未知……”道格喃喃自语，眉头紧锁。晋升序列7“解密学者”本身就有相当的风险，需要极其稳定的精神状态和对自身灵性的绝对掌控，来理解和解构更加复杂的“规则”与“信息”。在自身伤势未愈、灵性不稳的情况下，使用这种来历不明、效果诡异的替代品，无异于火上浇油。

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时间不等人，危险正在迫近。他必须冒这个险。

他没有立刻开始仪式，而是强撑着疲惫，先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占卜。他取出一枚银币（这是晋升【诈骗师】后准备的，比铜币更能承载灵性），集中精神，默唸占卜语句：

“使用‘溺亡水仙露珠’晋升‘解密学者’的主要风险。”

银币弹起，在空中翻滚，却不像往常那样划出清晰的弧线，而是变得有些摇摆不定，彷彿被无形的力量干扰。最终落下时，它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而是极其诡异地……竖首地插在了松软的泥地上！

道格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种结果他从未见过！这意味着占卜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干扰，或者未来的可能性充满了极端的混乱和不确定性！这绝非吉兆！

冷汗再次从额头滑落。连占卜都无法预示风险，这说明风险己经超出了他目前能理解的范畴。

怎么办？放弃吗？

道格看着那枚竖立的银币，眼中闪过挣扎，但最终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他没有退路了。停滞不前，只会在越来越多的危险面前沦为待宰羔羊。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银币收起。既然无法预知，那就只能正面迎接。

他开始布置晋升仪式。由于条件简陋，他只能尽可能地还原魔药配方的要求。他清理出一小块地面，用随身携带的白色粉笔（混合了少量宁神草粉末）绘制出一个简单的、代表“解析”与“智慧”的仪式法阵。在法阵的几个关键节点，放置了代表“逻辑”的几何金属片（废弃零件磨制）、代表“知识”的空白书页（希望其承载新的知识）、以及一小盏散发着清淡宁神气息的油灯。

他本人则坐在法阵中央，面对着那盏摇曳的油灯。

调整呼吸，努力让灵性沉静下来，尽管伤痛和疲惫如同背景噪音般不断干扰着他。

他先是拿出早己准备好的“解密学者”魔药主材料——一份“古老学者的智慧结晶（粉末）”和一份“预言海龟的甲壳碎片（研磨）”，将它们混合在一杯纯净水中。液体立刻变得浑浊，散发出如同旧书卷和尘土的混合气味。

最后，他拿出了那个纯银小瓶。瓶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极其奇异的、混合了水腥味、花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彷彿无数人低声耳语的气息瀰漫开来，让油灯的火苗都为之摇曳不定。

道格没有犹豫，将瓶中那变幻不定的、蕴含着“谎言”力量的露珠，全部倾倒入混合液中！

嗤——！

彷彿冷水滴入热油，混合液剧烈地翻腾起来，颜色瞬间变得深邃幽暗，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不断生灭的泡沫，每一个泡沫破裂都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弱的、扭曲的符号一闪而逝！一股更加浓烈、更加混乱的气息爆发开来，甚至冲淡了宁神油灯的气味！

成了！“解密学者”魔药（替代版）！

道格看着杯中那彷彿活过来的、极不稳定的液体，喉结动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庞大却混乱的力量，以及一种令人不安的、扭曲的“智慧”感。

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端起杯子，仰头将这杯风险未知的魔药一饮而尽！

液体冰凉刺骨，顺着喉咙滑下，却彷彿点燃了一条火焰之路！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能量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冲入他的身体，涌向他的西肢百骸，冲击着他的灵魂！

“呃啊啊啊——！”

道格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明暗不定、如同数据流乱码般的诡异纹路！他的大脑彷彿要被无穷无尽的、破碎扭曲的知识撑爆，眼前闪过无数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画面碎片和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