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
就在他以为彻底失败,即将迎接最凄惨的失控结局时——
胸前那三件“物品”突然变得滚烫!
不是物理上的高温,而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灼热。它们仿佛冰层遇阳般“融化”了,化作三股性质截然不同、却同样冰冷狂暴的洪流,强行钻入他的身体!
一股是弥漫着灰白雾气的、带着隐秘与诡秘气息的力量;一股是闪烁着无数星光、蕴含着无数坐标与传送冲动的力量;最后一股最微弱,却最刁钻,是那种试图窃取、寄生、玩弄规则的奇异特性。
“呃啊啊啊——!”
他蜷缩在地板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皮肤下像有无数细蛇在游走、争夺地盘。剧烈的冲突几乎要把他从内到外撕成碎片。精神污染的免疫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但这份清醒此刻成了酷刑,让他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分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剧烈的冲突缓缓平息,不是融合,更像是三方在他的体内达成了一个脆弱而危险的平衡,各自盘踞一角,陷入了死寂般的沉睡。剧烈的痛苦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被掏空般的虚脱和无处不在的酸痛。
他瘫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出如浆,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活下来了……
但没等他喘匀气,那本《灵界之秘》的书页间,一张夹着的、之前未被注意的《廷根市老实人报》滑落出来,日期清晰地印着——1349年10月19日。
比克莱恩·莫雷蒂的穿越,晚了整整两个月零几天。
报纸的社会版块角落,还有一则不起眼的短讯:“近日治安不佳,码头区发生多起恶性斗殴事件,提醒市民夜间减少外出……昨夜,铁十字街下巷一名男子死于意外,疑似帮派火并波及……”
铁十字街下巷……那是道格住处的附近。死于意外?
寒意再次爬上脊背,这次与神秘无关,纯粹是对于自身处境的后知后觉。
他挣扎着坐起,目光落在房间唯一一面模糊的玻璃窗上,借着昏暗的光线,勉强映出一张陌生的、苍白失措的年轻脸庞,棕发,碧眼,带着几分书卷气,却写满了惊魂未定。
这不是我。
道格·弗里曼……死于意外?
那我是谁?
现在……是谁?
体内那三种陷入死寂的非凡特性,如同蛰伏的火山。
就在这时,一阵礼貌而克制的敲门声,笃、笃、笃地响起。
节奏清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官方人员特有的规范感。
门外,一道平稳的男声传来:“弗里曼先生?我们是警察,关于昨晚附近的案件,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请开门。”
警察?案件?
他心脏猛地一缩,目光急速扫过狼藉的房间——地上未干的血色仪式图案、空酒瓶、散落的神秘学笔记、以及自己这一身狼狈和刚刚非凡特性冲突时可能无法完全掩盖的残留波动……
绝不能开门!
他屏住呼吸,手脚并用,无声而迅速地后退,试图寻找藏身之处或逃离的可能。
似乎是听到了屋内细微的动静,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再次响起,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弗里曼先生,我们知道您在里面。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值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