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会儿,却不见辰晏有任何动静。抬头,见他疑惑地盯着她。盛意只好说:“谢谢辰总今天带我来。”
“以我们的关系,”辰晏说,“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盛意先是想说: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其次又想:他到底叫什么?但这一刻,她忽然闪过刚才经理那句“不好意思,必须是全名”。
她反应过来。
果不其然,辰晏眯着眼慢慢问她:“盛意,你是不是没记住我叫什么?”
盛意不动声色:“怎么会?”
她从前学过表演,知道该如何控制面部表情。在辰晏审视的目光下,依旧未露出任何破绽。可她没想到辰晏打算问到底:“那我叫什么?”
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走廊里只剩了她和辰晏。这是一条三米宽的过道,两侧是四五米高的白色墙壁,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遮挡物,像她刚才的谎言,无处躲藏。
盛意笑了下,说:“辰时。”这纯属空口瞎编了。
辰晏顿住脚步。
盛意想起他微信名,是个y,于是又随口报了几个:“陈烨?辰雅?辰严?辰夜?”
每说出一个,辰晏的眉头就互相靠拢一分。
最后她叹气:“总不能跟我一样,是叫辰意吧。”
辰晏气笑了。
“盛小姐真是给我,改了不少名字。”大概把他八辈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我这是昵称,”她大言不惭,“您看,我叫我家猫咪,有时叫懒懒,有时叫胖胖,还有时候叫她笨笨……”
“那这么说,这些都是爱称?”
“昵称。”盛意纠正。这男人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
辰晏慢条斯理地说:“盛意,记不住可以直说,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次。”
她眉毛一拧:“明明知道我没记住,还偏要三番五次的问。”他的名字,也只不过是在新加坡首次见面时说了一嘴,谁记性会这样好!又补充:“就算我没记住,你也可以再说一次,干嘛这样咄咄逼人?辰总的绅士风度去哪了。”
辰晏歪头:“绅士风度?我没那种东西。”
盛意没理他,往前走。
“盛意。”又是那样清清雅雅的调子。她实在很喜欢听他喊自己的名字。
只能顿步回首,见辰晏笑着说:“我叫辰晏,时辰的辰,言笑晏晏的晏。”
他上前几步,跨过礼貌的社交距离,低声说:“这次,记住了。”
他们进了俱乐部最靠里的宴厅,五米的挑高让仅百平米的空间撑出无限空旷,琉璃窗外照进来的夕阳把空气染成昏暗的金橙色。
厅里有四个人,准确说是两对男女。盛意先认出那对外国中年夫妇,是Jacquez和他的金发妻子Carol,很好认,另外一对年轻些的男女端着酒杯,瞧姿态也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