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关灵儿很可能在五天前就被人杀害了?”陆淮之紧皱着眉头问道。
“至少是五天前。”马主任纠正他的说法,“被害人生前双手被反绑,死因是脖子被勒住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后又被人割开了喉咙拿走了舌头,作案手法极其残忍。甚至在尸体还没有僵硬时一层一层地浇上树脂,最后成了一具琥珀尸体。”
林溪和陆淮之神色怪异地对视一眼。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恰巧关灵儿是歌手,恰巧她家里出现了那樽瓷雕,恰巧她被割了舌头,恰巧琥珀上被人刻了聒噪二字。
“我觉得还是要到关灵儿的心理医生那里去了解一下情况。”林溪望着关灵儿在解剖台上僵硬青黄的脸,丝毫不能将她与那个在资料里笑靥如花的女孩联系起来。
“你们俩还有的忙!”马主任递上另外一份dna检测报告,“我在她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一些皮屑残留,做了加急检测,发现是她自己的dna,手臂内侧还有大腿根这些隐蔽处都发现了新旧交错的抓痕,这孩子极大概率有自残的习惯。”
“主任,我过来了。”
林溪回头一看,是小孙从家里赶过来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我带我妈去医院复查时在热搜上看到这个案子,把我妈送回家就赶过来了。队长,案子进展怎么样了?”小孙说着就准备套上防护服,却被马主任一把按住了。
“小同志,今天休息就安心休息,这不是还有我们这些老同志嘛!”马主任对待小孙向来是和颜悦色的,把防护服挂回去宽慰道:“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不过这个剥离技术你之后可以学习一下,说不定以后还用得到。”
小孙点点头,也就不再坚持,手臂摆动间一张被揉成团的传单从他口袋里掉出来。
“东西掉了。”陆淮之弯腰替他捡起来。
“哦哦,这是在医院里被塞的传单,不要了。”
垃圾桶在林溪身旁,他从陆淮之手里接过来下意识展开看了一眼,是张临终关怀组织的传单,柔和的粉蓝色让人在视觉上下意识感到亲近,临终关怀寥寥几个字又瞬间冰冷。
“我妈在血液科复查,可能是看我面相比较倒霉,瘦得像竹竿,比我妈还要憔悴。”小孙调侃之余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但是在医院里发这些,真是好不吉利,我妈胆子小,一看到脸色都白了。”
“我看阿姨刚出院没多久,还是要注意修养,尤其是注意一下心理状态。心情好,身体才恢复得好嘛。”
林溪虽然和小孙交流不多,但出于朋友的立场还是忍不住提点了他一句,关注一下母亲最近的状态。
“我确实觉得我妈自从出院之后就变得怪怪的。一开始还以为是病了一场畏手畏脚了,但这几天就连小区的老太太叫她打麻将都不去了,就爱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好在小孙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顺便向林溪讨教:“林专家,你有认识靠谱的心理咨询师吗?我想带我妈去看看。”
“这不就有现成的吗?”陆淮之冲林溪挑了挑眉。
“不不不不,哪里要麻烦林专家!”小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林专家的咨询费我可付不起。”
“叫我林溪就好了。”林溪被捧得有点儿害羞,“阿姨身体是第一位的,哪里要什么咨询费呢。”
“小孙啊,你有时候别太客气了。”马主任摇头晃脑地走到他身边,拍一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既然你队长都开口了,小林也没意见,你就欣然接受吧。”
“谢谢林专家!谢谢队长!谢谢主任!”
和小孙约了个合适的时间,陆淮之和林溪就开车往恒西心理诊疗所赶,准备去会一会关灵儿的心理医生。
咕——咕——
车上一阵肠鸣声传来,林溪尴尬地低下了头。
陆淮之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案子连轴转都过了中午饭点了,虽然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林溪胃不好,三餐都得按时吃。
“先去吃饭?”
“还是先去问话吧,一会医生下班了。”林溪揉了揉肚子,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一撑:“问完了再去吃饭。”
陆淮之不置可否,却在路过马路边一家港式茶餐厅时停了车:“茶餐厅上菜快,花不了多长时间,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