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接下来两天,不再轻易靠近医院主楼,而是利用无人机进行更远距离的、间歇性的监视,重点观察医院工作人员重点是小韩,的上下班路线和时间。同时,他也要在医院周边寻找合适的、僻静的、能够安全接触的地点。
营救行动陷入了短暂的僵局,但李文远并没有气馁。他就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猎豹,在耐心地等待和观察,寻找着猎物防线最细微的破绽。
他知道,这场在敌人心脏地带营救重要人物的行动,容不得半点急躁和差错。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哈尔滨,这座被誉为“东方小巴黎”的城市,即使在日伪统治下,其表面的浮华也未曾完全褪去。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某些特定的场所里依旧歌舞升平,聚集着伪满官吏、富商巨贾、社会名流以及各色投机者都聚集于马迭尔歌舞厅。
李文远,换上了一身质地精良的毛料西装,手腕上戴着不知从哪个战利品里淘来的金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俨然一副新晋阔少的派头。他走进了哈尔滨最大、最奢华的娱乐场所,马迭尔舞厅。
他深谙“钱能开路”的道理。几块沉甸甸的“袁大头”悄悄塞给门童和领班,小黄鱼不经意地让夜总会的经理“捡到”,立刻让他成为了备受欢迎的“李老板”。他出手阔绰,点最贵的酒水,给、歌星的打赏也极其大方。
五六天的时间,上至经理,下至服务生、当红的“歌舞小姐”,都知道了这位年轻多金、来自关内“南方”的李先生。
李文远并不沉迷于享乐。他巧妙地周旋于各种人群之间,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信息。他请客喝酒,看似随意地闲聊:
“王老板最近发大财了啊?看气色真好!”
“听说刘局长和他那位副手不太对付?”
“最近有啥新鲜事没有?兄弟我刚来哈埠,人生地不熟,就怕不小心得罪了哪尊大神。”
“哪家的生意做得最大啊?兄弟我也想找点门路。”
这些醉醺醺的夸耀、带着怨气的牢骚、为了显摆而透露的内幕,在觥筹交错和靡靡之音中,汇成了李文远脑中一幅清晰的哈尔滨“权贵财富地图”和“人际关系网”。
不过说来没有什么太好的肥羊下手,零敲碎打地“偷”几个小奸商,风险高、收益低,还容易打草惊蛇。他需要的是——“干一票大的”!
他的目标逐渐清晰:必须是那种为富不仁、恶贯满盈、且家中储有大量现金、黄金、珠宝或者易于变现的古董字画的头号汉奸或巨富。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必须是“一把定输赢”,获取的财富要足以支撑抗联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巨额开销,购买军火、药品、粮食。
‘没时间一个个收拾,只能挑最肥的那只羊宰。’李文远心里冷笑着,‘而且必须计划周密,行动迅速,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任何线索,更不能把自己陷进去。’
十几天的守候和旁敲侧击的打听,耗费了不少金钱和精力,但终于让他等到了一条价值千金的“大鱼”消息。
他的目标锁定了张本政的儿子张宝玉,张本政,辽宁旅顺人,大连政记轮船公司老板,是日伪时期著名的“捐机献礼”汉奸,其公司旗下船只多为日军运送军用物资,获利巨万。他个人曾一次向日军“捐赠”40架飞机,其豪奢程度和汉奸行为令人发指,是当时东北最有钱的汉奸之一。
“老子这么有钱,儿子肯定也是个挥金如土的主儿!”李文远心中冷笑,“正好,拿你的不义之财,来支援老子的抗战大业!”
他通过各种关系,、侍应生、小报记者等,很快摸清了这位张公子的近况和喜好。果然,一个绝佳的机会浮出水面:这位张公子正绞尽脑汁,想巴结一位即将过生日的日本经济部高官。打听到这位老鬼子有个特别的癖好——酷爱钻石,尤其是大颗、稀有的钻石。
张公子跑遍了哈尔滨和新京(长春)的洋行和珠宝店,却一首没找到能让他“眼前一亮”、觉得足够分量讨主子欢心的宝贝。
“钻石?哈哈哈!”李文远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要笑出声来。“老鬼子喜欢钻石?好啊!要多大?要多少?要什么成色?”
他立刻想到了现代河南柘城——闻名世界的“人造钻石之都”。那里生产的高品质人造钻石,其物理、化学、光学性质与天然钻石毫无二致,甚至连专业仪器都难以轻易区分,但价格却只有天然钻石的几分之一甚至更低。
返回现代:迅速穿越回现代,首接联系柘城的钻石供应商。
定制“豪礼”:他不需要买最好的,而是要买视觉效果最震撼的。他特意挑选了一颗切割完美、净度极高、重量惊人20克拉,切割人造鸽血钻石,也是花了他10万大洋。配上一個做工精致复古的丝绒首饰盒。
简单编造一个故事——这是家传的宝贝,祖上是前朝贵族,落魄不得己变卖等等。不需要太精细,因为对方急于求购,且更看重钻石本身。
李文远带着这颗“绝世珍宝”回到哈尔滨。他没有首接去找张公子,那样太掉价且容易引人怀疑。
通过马迭尔歌舞厅无意间放风,哈尔滨道上消息灵通、隐晦地透露有一位神秘的前朝遗老遗少,手头有一批急于脱手的“祖传珍宝”,其中有一颗“堪称国宝”的巨型钻石。
贪婪的鱼儿很快就会嗅到诱饵的香味。以张公子急于巴结日本主子和炫富的心理,他一定会主动上钩。
另一边的李文远也没有放弃和韩勇义的见面,通过成衣店老板的努力,拿到韩勇义的照片,李文远确定当初在医院匆匆一瞥见到的小姑娘就是韩勇义。
晚上十点,寒风萧瑟。韩勇义结束了医院漫长而疲惫的工作,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护士,但特殊的经历和内心的正义感让她比同龄人更加成熟和警惕。
她拐进一条回家必经的、灯光昏暗的小巷子,心里还在想着白天照顾过的那些病人,尤其是那位特殊的、被严密看管的女政治犯——她敬佩的“大姐”。
突然,旁边一个黑影里猛地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瞬间拖进了墙角的阴影里!
“呜——!”韩勇义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那铁钳般的手臂。她以为遇到了劫匪,或者更糟——是被日本人的特务发现了,她最近干的事情!
“别出声!韩护士,我没有恶意!”一个压低了的、急促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我是你照顾的那位‘大姐’的朋友!”
听到这话,韩勇义的挣扎稍微停顿了一下,但眼中的惊恐丝毫未减。她用力掰开一点捂着她嘴的手,声音颤抖地低喝道:“你胡说!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