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酒正在和平安玩球,背对着陈聿初,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还是于英慧提醒她说:“先生回来了。”
平安叼着球,跑到晏酒身边,又越过她,跑到陈聿初面前疯狂甩动尾巴。
晏酒失笑,这狗古灵精怪的,还知道欢迎陈聿初回家。
她刚出了汗,瓷白脸颊上闪着细碎的光,唇畔勾起清甜的笑。
陈聿初一身斯文儒雅的西装,弯腰的时候绷起笔直又宽厚的后背,他将平安口中的球往前抛了出去。
等平安往前跑后,他的薄唇微启,清冽的音色萦绕在晏酒耳廓,“我有话和你说。”
其他人很有眼色地离开。
一时间草坪上只有晏酒和陈聿初,以及平安。
开阔的场地也不怕有人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晏酒转了转剔透的眸子,安静地等着陈聿初要说的话。
陈聿初的视线却随着平安而转动,直到第二次帮平安把球抛过去之后,低沉清冽的声线才缓缓响起:“晏酒,如果我说给你擎宇集团百分之四的股份,你会觉得有安全感吗?”
为什么是百分之四,因为持股百分之五以上是需要披露的。
陈聿初知道晏酒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暴露在大众眼光下的人。
晏酒禁不住侧眸,潋滟的眸光定格在陈聿初脸上,光在她的眼瞳里打了个漩,异常漂亮。她眨了眨眼,在他的脸上探寻,却无法从平静无澜的脸上得知任何内容。
“为什么?”
轻柔的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疑惑。这太突然了,她知道擎宇集团百分之四的股份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比温云洄送她的小岛和商玉送的店铺更昂贵,并且要昂贵得多。
这应该是个天文数字。
两件事情凑在一起,晏酒不由想到了,也许陈聿初是想要她同意生小孩吗?作为一项交易,就像陈家之所以同意她与陈聿初结婚是因为晏弘盛拿捏着所谓“救命恩人”的情分。
她早就听说,有些豪门太太会在生子后得到“奖励”。
晏酒的心里一时掺杂了好多种滋味。
如果陈聿初是这个意思,她也不会因此讨厌他,只是心脏处多少有点空落落。
毕竟按理来说,陈聿初给的够多了不是吗?有多少人祈求物质生活无忧,感情也许会变质,而对方给的钱始终在那里。擎宇集团的股价自从陈聿初接手以来不断攀高,他的诚意十足。
晏酒甚至感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彻头彻尾都是不对的。她应该欣喜若狂地跳起来,抱着陈聿初说很开心,同时要他马上兑现。
就算不这么直白,至少也要流露出感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呆愣在原地。
可是她的手和脚仿佛生根了一般不受控制。
“安全感。”陈聿初再次重复了这三个字。
他第三次将平安的球抛出去。
同时接住晏酒的眼神,向她解释:
“这不是一场交易。安全感是我想给你,而你不需要回报。”
陈聿初说过喜欢有野心的人。
他是一个商人,不做赔本的交易。
金黄色的余晖落在陈聿初半垂的睫毛上,也掩住了他眸里的半嘲。他竟然有一天说出这种话了。
事实上,商玉足够了解他。
陈聿初也知道,自己当然不是无所求。
他尊重晏酒的选择,但他真正想要的是她的心,完完全全属于他。
至于旁人觉得是否值得,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只知道,他想要,就要得到。
晏酒翩翩的长睫轻轻颤着,她没有马上回答,一时间空旷的场地上只有浅浅的风声和平安踩过草地带来的沙沙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