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分手六个月。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晏酒刚刚吸进去的空气在身体里翻滚了一会,她才大口吐出,扶住旁边的墙壁,声线如颤动的蝶翼,“这样啊。。。。。。”
项天姣知道晏酒需要消化和处理这件事,和她闲聊几句约她改日一道喝下午茶,便挂了电话。
晏酒已经快忘了秦嵘,他的模样在她记忆里逐渐模糊,可甫一被提起,又仿佛就在她眼前一般,和她说以后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生活。
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是,忘了他。
她整个身子靠在墙壁上,才能撑住不下滑。
加长版劳斯莱斯驶过香榭路,副驾驶上的高秘书“咦”了一声,回头说:“老板,是夫人。”
司机放缓了车速,高秘书不太确定地问:“需要下车看看吗?夫人好像不太舒服。”
陈聿初穿着白色衬衫系了个板正的温莎结,黑色西装被放在座椅上,整个人姿势松弛地靠在椅背,扣在腿背上的修长指节顿了顿,往窗外一瞥,只看到弓着身的身影,她的身体好像也不太舒服,掌心一直按压着腹部像淋湿的小狗一般。
俊美无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平平静静地收回视线,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必。”
晏弘盛的女儿应当不会这样脆弱,需要别人来扶。
陈聿初想起第一次见到晏酒时,她在陈家面临着难堪的局面,孱弱得像是随时会倒地,可她纤细的脊背却始终站得笔直。
“好的。”高秘书收回眼神,途中和司机对视一眼。
老板虽然看着清冷难以接近,但并非十分刻薄之人。怎么面对三个月未见的妻子却这样冷情。高秘书马上想到,老板和夫人是家族联姻,看来是并没有什么感情的。
晏酒没有注意到行驶而过的车辆,不过纵是注意到,她也认不出。
她缓了好一会,才再次站起身,白皙的面上没有血色,阳光照在身上并没有让她温暖几分。
反而是胃里隐隐作痛。
晏酒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刘东莲正在和张思雨大声嚷嚷着什么,她们身边已经站了两个担忧出事的员工,看到晏酒之后,叫了声:“老板。”
晏酒轻轻点头,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还是好脾气地问:“出什么事了?”
看到晏酒,刘东莲的表情马上大变样,打断了张思雨想要说的话,热情地问:“晏小姐和男朋友打完电话了?我听说你男朋友是画家,不如让他来帮我上釉。”
这句话又让晏酒的心脏一抽,眼里闪过一丝迷朦,嘴唇无端变重,却还是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本不该在这种场合说的,晏酒也不喜欢提及私事。
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几个员工一惊,怪不得老板男朋友很久没来,还以为他是去哪里办展,原来是分手了。
也难怪老板这几个月天天待在店里。
刘东莲脸上喜色更深,“那不如,我给晏小姐介绍一个男朋友吧?不是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认识新的人,这个人啊绝对比你前男友优秀千倍万倍,马上就能让你忘了他。你肯定听说过擎宇集团吧,他就在那里工作,年薪有这个数。”
刘东莲比了个二的动作,“结婚以后啊,你就安心待在家里,这家陶艺店呀也可以关门了。”
张思雨:“两百万?”
刘东莲露出眼白,“二十万!”
晏酒不能想象比秦嵘优秀千倍万倍的人会是怎么样。
她轻按腹部,疼得眉心蹙了蹙,“我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