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
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有人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口子。
赵禹本能地抬头,却只捕捉到一团黑色的残影。
下一秒,重物砸地,声音闷得像巨锤擂鼓。
“砰!”
鲜血瞬间喷溅开来,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猩红玫瑰。
温热的液体溅上赵禹的半张脸,顺着下颌滴落,黏腻而腥甜。
他低下头———看见了一具扭曲的女尸。
校服被撕裂成碎布,皮肤青紫交错,像被粗暴揉搓过的纸。
西肢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右腿反折到背后,关节处白森森的骨刺刺破皮肉。
鲜血从口鼻、耳洞汩汩涌出,在水泥地上迅速汇成一条暗红的小溪,流向他的鞋尖。
她的眼睛还半睁着,瞳孔里残留着最后的惊恐,仿佛凝固了一秒的尖叫。
周围空气被这一声巨响震得发颤。
三楼窗口传来玻璃碎裂的哗啦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有人跳楼了!”
“快叫救护车!”
声音像潮水,从教学楼各个方向涌来,又迅速淹没。
赵禹的耳膜嗡嗡作响,血珠顺着睫毛滚落,视野被染成一片猩红。
他蹲下身,手指悬在尸体的颈动脉上方——冰冷,毫无脉动。
指尖沾到的血却还在发烫,烫得他指尖发抖。
阳光依旧刺眼,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微风掠过,吹起女尸鬓边的碎发,像是最后的求救信号。
西周像被掀翻的蜂巢,尖叫、脚步、手机快门声层层叠叠。
赵禹蹲下身,指尖拨开贴在女尸面颊上的湿发。
赵禹认出了她。
昨天上午,他把她从天台边缘拽回来,掌心还残留她手腕的温度,此刻那张脸却像被水泡过的纸,苍白、冰冷。
血从她嘴角涌出,带着细小的泡沫,一滴一滴,落在赵禹的鞋尖。
看着女尸的面庞,赵禹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以为自己救下了她,但现在她却以如此突兀的再次方式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目光一寸寸下移。
校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锁骨以下,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完整。
颈部是三道平行的暗紫淤痕,宽约两指,皮下毛细血管爆裂,边缘带着细碎的月牙形掐痕,像被粗粝的麻绳勒过。胸口有十几道细长的刀口,最长的从右乳下斜划到左肋,翻开的皮肉呈外翻状,伤口新鲜,血珠还在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