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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魇症（第2页）

“是！”何朋霜领命。

“豹子。”云翳唤鲍古穹：“立刻去请太医院的人来，越多越好，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就说是本侯忧心陛下和摄政王安危，生怕这‘恶疾’传染，太医院可一定要把顾好皇上和摄政王尊体安康。”

鲍古穹咧嘴道：“好嘞！”

不多时，太医院的潘御医带着数名睡眼惺忪、惊魂未定的医士，被鲍古穹那大嗓门一路“护送”着，几乎是半押半带到了侯府门前。火把通明，人声嘈杂，沿途宅院纷纷亮灯，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鲍古穹在门外吼得震天响，几乎吼醒了整条街道：“开门！快开门！太医院的潘大人奉寒关侯急令，前来诊治恶疾！”

云翳早已换上一身略显仓促的常服，迎至门前，面色凝重地对着御医拱手：“深更半夜，劳动潘大人与诸位医士，云翳惶恐之至，感激不尽！只因府中摄政王恩赐的仆役婢女忽发急症，状若疯魔，情状诡异骇人！云翳深受皇恩，唯恐此乃凶险恶疫，一旦蔓延宫禁，危及陛下与摄政王万金之体，云翳万死难赎！故特恳请各位大人不辞辛劳，务必详加查验！若确系时疫，请速速上报，严加防控以保圣驾与王爷安康无恙！”

潘御医硬着头皮，在青刃军“护卫”下靠近那如同鬼蜮的偏院。隔着门缝窗隙，里面传出的怪异嘶鸣、撞击声，以及那清晰可闻的“李迨”、“害我全家”、“不得不杀人”的呓语诅咒，让潘御医和众医士瞬间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这……这哪里是时疫？这分明是泼天的麻烦！

潘御医眼前发黑着几乎瘫软，被云翳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潘大人！您看此疾……可凶险？可能过人？陛下与王爷那边……”

潘御医嘴唇哆嗦，半晌才挤出声音：“侯、侯爷，此症……此症诡异，下官需即刻回太医院，禀报商议！方能……方能定夺！”他只想立刻逃离这是非诡谲之地。

云翳眉头紧锁，忧色更重，连连点头：“正当如此！正当如此！有劳潘大人费心！此事关乎天家安危，社稷稳定，务必请太医院详查，以安圣心！豹子，好好护送潘大人和诸位医士回去！务必确保各位大人一路平安！”

鲍古穹声如洪钟，答道：“侯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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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喧嚣，府内终于重归相对的平静。云翳紧绷的神经难得松懈，这些时日在侯府被李老狗的眼线盯着，他兵也不能练，好歹都要提着神。侯府内要日防夜防，府外在撷春院也不安生。好不容易得了清净，竟是一夜酣睡，直至巳时方悠悠醒转。

醒来时，荼七在门外候着，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侯爷，睡得可好？李老狗那边有动静了。”

“哦？”云翳伸了个懒腰，只觉通体舒泰。

“侯爷今日早朝告了假，摄政王府就派了大队武士来，打着‘体恤侯爷受惊’、‘协助处理疫患’的旗号，把偏院里那些半死半疯的玩意儿全拖走了。”

荼七撇撇嘴，道：“属下想着，摄政王送来的人，虽然成了祸害，但咱们直接处置终究于礼不合，也省得给那老狗留下把柄说咱们滥杀。所以嘛……事急从权，为了侯爷您的安全，也为了不让他们再伤着旁人……”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嘿嘿一笑，“就帮摄政王清理了几个实在闹腾得不像话、眼见也活不成的。哦，对了，算上豹哥昨儿在国公府外‘失手’弄死的那个探子尾巴。”

云翳闻言，唇角微扬：“好小子！脑瓜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光了？”

“那是！”荼七得意地挺起胸膛，“也不看看我是谁带出来的兵！摄政王府的人后来又跑了几趟，假惺惺送来一堆据说能压惊安神的灵丹妙药，问您如何了。”

云翳挑眉：“你怎么回的？”

荼七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怎么惨怎么说呗！我跟那狗腿子哭丧着脸道：‘唉，别提了！咱们侯爷昨夜受了好大的惊吓！您是没看见，那些个癫鬼发起狂来，险些就伤了侯爷！侯爷本就心忧国事，劳神过度，这一下更是元气大伤，心悸神疲，直睡到现在还未缓过劲儿来，怕不是伤了元气根本呐！’”

“噗——”云翳刚含进嘴里的一口茶险些喷出来，虚踹了荼七一记，“你才伤了根本！”

“哎呦！”荼七夸张地跳开一步，委屈巴巴地嚷嚷道：“您刚才不还夸我灵光吗？怎么转头就上脚踹了？我这不都是为了把戏做足嘛！”

云翳瞪他一眼，那点佯怒早散了，挥挥手道：“边儿去！”

荼七深知自家主子性情，笑嘻嘻地又蹭上前来问：“侯爷，您看，豹哥忙着扫尾，朋霜忙着布防，就属我清闲。您给派个活儿呗？

云翳闻言，面上神色缓了好些。他起身推开窗。春日暖阳和煦，微风拂面，带来草木盎然的清新气息。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将昨夜的血腥与戾气尽数吐出，慵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

“嗯……”他回转身，脸上已满是惬意轻松，凤眸里盛着点懒散笑意，悠悠道：“说得也是。天儿暖了，春光大好，憋在这府里实在无趣。”他精挑细选了一件绛紫织金云纹外袍，慢条斯理地披上。

“听闻三钱楼新近添了几道时令菜式，随本侯去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