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剩下的塞进宋秋时手里,“可以去听下仙音宗宗主段清弹琴,保证身心舒畅,郁气全舒,洗髓伐骨……”
“你看,”沈轻迟戳宋秋时脑袋,“他就是这么听傻的。”
沈轻迟想,同是乐修,段清现在在这方面造诣已达巅峰,虽然要坐轮椅,但也不要紧,人们都还拥有基础的欣赏能力,段涣大概可以去欣赏一下……?
哪想到,段涣听到这话,阴沉不仅没减少,反而更加浓郁了,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的两个字,“难听。”
沈轻迟看看段涣,又看看宋秋时。
至少和段清当了那么多年好友,虽然现在他可能对沈轻迟恨得要死要活,但沈轻迟还是要维护一下他的名声的。
“也没有吧,他在学宫时期便一曲难求?你可以骂段清,可以恨段清,干嘛要和好音乐过不去呢……”
“假如你拥有他的琴技呢?”
沈轻迟说着,看到宋秋时衣袖遮着脸,不知道在干什么。
果然傻了。
段涣冷嗤一声,“弹成那样谁都不好受。”
“……”沈轻迟学着宋秋时的样子,拉着段涣的衣袖捂住了他的脸,“不要再用漂亮的脸讲恶毒的话了好吗。”
“如果段清听到的话要悄悄抹眼泪了。”
段涣拉下沈轻迟的手,神情莫测:“为什么。你认识他?”
沈轻迟坦诚:“不认识。”
她停了两秒又说:“你人都这么冷冰冰了,手怎么也是冷冰冰的,又没吃饭?”
宋秋时听不下去,把她扯到身边,“小……沈,不要骚扰。”
“……”
沈轻迟沉默,她是那种人吗!明明只是关系一下后辈有没有吃饭!
再说了,这人真的很眼熟,眼熟到让她想随时随地对着这人说嘴毒的话再砍上他几剑。
沈轻迟极力遏制住了这个可怕的念头,毕竟段涣什么也没有做。
段涣也沉默了一下,说:“没吃。”
“有饭吗,好饿。”
段涣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着眼,睫毛在他脸上打落下小片阴影,不说话的时候,倒真的像个高深莫测的出名乐修。
因为沈轻迟对乐修的印象就是,好看,随身带着乐器。
好看程度与修为高低成正比。
但眼前这位完全反过来了。
沈轻迟抓着宋秋时的头发编小辫,想了想回他:“还要等会儿,云昭练完剑会顺路带饭回来。”
段涣顺从地在小桌边坐下,“好。”
俨然一副等待开饭的样子。
他安静地坐着,目光只停留在那把琴的断弦,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条小辫大功告成,沈轻迟开始编第二条,宋秋时一动不动任由她玩,她和段涣闲聊,“乐修一般不是很有钱的吗?怎么天天在路边……”
沈轻迟“卖艺”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段涣打断。
他飞快地瞥了宋秋时一眼,宋秋时完全状况外,段涣说:“自我欣赏。”
“行,”沈轻迟改口,“自我欣赏。”
段涣满意了,言简意赅道:“家里每月寄来灵石用光了。”
“敲人需要,修琴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