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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纺织厂魅影（第2页）

“我对加入任何组织没兴趣。”陆长年冷硬地回答。

“不是加入，是合作。”面具人纠正道，“我们拥有对抗‘源场’的技术和资源，但缺少像你这样能深入其核心、并能对其系统造成实质干扰的‘钥匙’。而你，需要我们的帮助来解读你带来的数据，更需要我们的庇护来躲避‘源场’无穷无尽的追杀。这是双赢。”

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逻辑上也看似无懈可击。但陆长年体内的弗雷格利本能（尽管能力尚未完全恢复）在无声地尖叫——这个人在伪装，他的精神波动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观察实验品的冰冷算计，而非平等合作的诚意。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另一个‘源场’？”陆长年反问。

“问得好。”面具人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证明就是，我们不会试图‘校准’你，相反，我们希望你保持你的‘异常’。混乱，有时是打破僵局最有效的武器。我们可以向你展示一部分我们掌握的情报，关于‘源场’的最终目的，关于顾沉岩的真实身份……这些，足以表达我们的诚意。”

他挥了挥手，左侧的护卫从腰间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平板电脑，点亮屏幕，朝向陆长年。屏幕上快速闪过一些模糊的图片和文字片段——似乎是某个古老仪式的壁画，上面有螺旋眼睛符号的原始版本；还有一份泛黄的文件一角，标题似乎是“……意识融合协议”；最后是一张有些年月的合影，其中一张年轻、眼神却己无比冷静的面孔，与顾沉岩有着七八分相似！

这些信息碎片极具冲击力，首指“源场”的根源和顾沉岩的过去。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己被吸引。

但陆长年不是普通人。科塔尔的虚无让他对任何“真相”都抱有本质的怀疑。司汤达的视角则敏锐地捕捉到，平板电脑屏幕的刷新率有一丝不自然的迟滞，那些图片的像素构成也带着轻微的数字合成痕迹——这些很可能是精心伪造的、用于取信于他的诱饵！

对方在演戏。目的不仅仅是硬盘，更可能是他这个人，他这个“异常体”本身！

“很。”陆长年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挣扎和动摇，表演得恰到好处，“但我需要时间考虑。”

“时间不站在我们任何一边，陆先生。”面具人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压迫，“‘源场’的追踪网络比你想象的更高效。每拖延一秒，我们的风险都在倍增。现在，做出选择。交出‘先知之核’，登上我们的车，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他身边两个护卫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己经说明了一切。

仓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探照灯的光芒冰冷地炙烤着灰尘，形成一道道清晰的光柱。

陆长年沉默着，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微微低下头，藏在袖管里的异己手，五指开始无声地收拢，内部的“活性”如同被压缩的弹簧，积蓄着恐怖的力量。他能感觉到，仓库上方横梁的阴影里，还有至少一个隐藏的狙击手，呼吸悠长而平稳。

硬拼，胜算渺茫。

妥协，等于自投罗网。

那么……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似乎是认命了的疲惫笑容。

“好吧，你们赢了。”他说着，伸手探向怀中的工具包，动作缓慢，像是极不情愿。“东西……给你们。”

面具人眼中（如果能称之为眼睛的话）似乎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微微颔首，示意护卫上前接收。

就在那名护卫走到陆长年面前，伸手即将触碰到工具包的瞬间——

异变陡生！

陆长年那看似缓慢掏东西的手猛地加速，但不是拿出工具包，而是并指如刀，带着异己手凝聚的、超越常理的爆发力，精准无比地戳向护卫持枪手腕的某个神经丛集点！

同时，他的身体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步，不是后退，而是冲向旁边一堆覆盖着帆布的废弃机器！

“呃！”那名护卫猝不及防，手腕传来钻心剧痛，能量枪脱手落下！

“开枪！”面具人的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

“砰！”

几乎是同时，仓库横梁上传来一声沉闷的狙击枪响！子弹打在陆长年刚才站立的位置，溅起一片水泥碎屑！

而陆长年己经如同狸猫般钻入了废弃机器的阴影之中！

“抓住他！要活的！”面具人厉声下令，声音失去了之前的从容。

另外一名护卫和从阴影中跃下的狙击手，呈战术队形，迅速向机器堆包抄过来。

探照灯的光柱死死锁定着那片区域，但机器堆内部结构复杂，形成了大量的视觉死角。

陆长年背靠着一台冰冷的、布满油污的冲床，剧烈地喘息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刚才那瞬间爆发对精神和体力的巨大消耗。异己手传来一阵轻微的酸麻感，那是力量过度输出的后遗症。

科塔尔的冷静如同操作系统，快速刷新着环境数据。司汤达的视角在极短时间内将这片机器堆的结构“扫描”并建模——哪里可以藏身，哪里可以作为跳板，哪里是结构的薄弱点……

他听到了包抄过来的脚步声，沉稳而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