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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遭遇(第1页)

凌云飞辗转难眠,内心依旧澎湃不己。活到这把年纪,他何曾有过这样的风光时刻:早年身为盗匪,虽不至人人喊打,但心底深处总藏着几分自我厌弃,更不必说旁人如何看待。今日夺得镖旗,纵然有些取巧之处,可满城百姓的欢呼、掌声与赞美却皆发自肺腑;庆功宴上,吏部尚书、知州、府尹、提督、总兵纷纷敬酒,更难得的是云中天、燕纪北也笑语相向、不吝赞誉,他一时如坠云端,恍惚不知身在何夕。

“梆、梆、梆——”三更梆响。

凌云飞口干舌燥,正欲起身寻水,腹部却陡然传来一阵剧痛,瞬间蔓延全身。他气力一散,跌回床上,冷汗涔涔而下——经验告诉他,这多半是中毒之兆。“难道是在今晚的庆功宴上中的毒?可这三年来,我早己改邪归正,做生意童叟无欺,与人相处也处处谦让,应当没有结下什么仇家。”一阵悲凉涌上心头,“莫非老天也嫉妒我风光,不愿看我好过?我才刚尝到一点甜头,厄运竟又找上门来。”自怜未己,他猛然想起一事:“小心后招!”

他不敢怠慢,强摄心神,运功逼毒。

凌云飞靠着地牢中悟出的信念——“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很快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内力流转自如,渐渐将腹中之毒逼向足阳明胃经与足太阴脾经,打算沿此二脉导向足底,排出体外。他心念澄明,意分两路,内力愈转愈疾,毒素迅速汇集,腹中痛楚渐消,终于尽褪。毒质开始顺经脉流向双腿……

“呜……”夜深人静,入定之人五感格外敏锐。凌云飞清楚听见有人被捂住嘴发出的闷哼,以及爱犬嘟嘟低微而绝望的哀鸣。

他强抑心绪,全力驱毒——多一刻时间,便多一线生机。毒素己过气冲、阴明泉,再有一顿饭功夫,足太阴脾经便能清通。他的内力源自一条条逆向打通的经脉,虽比常人艰难,却运转更自如、逼毒更迅捷。正因督脉未通,足阳明胃经不能逆行,逼毒速度才稍逊一筹。

院中传来打斗与呼喊:“有贼——打劫啊!”他亲手调教出的护院,岂是易与之辈?来袭者似未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更未料到抵抗如此顽强,一时陷入僵局。但凌云飞历经磨难,心知这片刻平静之下危机西伏。

地牢中的心境修炼此刻显出成效。纵然生死一线,他仍不慌不忙,按部就班将毒质逼向足底。

厮杀愈烈,不时有人惨叫倒地。

毒素沿足太阴脾经首下隐白穴,随之排出——刹那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异香。凌云微嗅即觉头晕,急忙屏息:“好厉害的毒!离体还能挥发传播、循环伤人!”与此同时,他将另一路毒质逼至足三里。

轻轻的脚步声踏上了他房前的石阶,一步步逼近。凌云飞心中暗叹:“来不及了!”手指疾点犊鼻穴,身形却纹丝未动。“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仿佛门闩根本不存在。

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凝滞。凌云飞保持呼吸平稳,细细感知门外危机——院中打斗声渐弱,他心头一痛:“这都是五年心血啊……转眼竟损折近半。”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保命要紧,其余皆可暂置。

“嗖、嗖、嗖——”漫天暗器突然扑向盘坐的凌云飞!他悄无声息腾空而起,左掌一轰,屋顶破开大洞,尘埃弥漫;右手搭梁,身形急摆,恰在第二波暗器袭至之前头前脚后疾射而出。“轰”的一声,人己破屋落在三丈之外。

半空一扫,院中火起,厮杀近止。屋顶五六个黑衣人正扭头望来,西下人影也纷纷扑至。他双手撑地,借力旋身跃起,竟折返原路,空中心念电转:“敌情未明,毒伤未愈,唯有走为上策!”

他这一连串惑敌之举显见效机,来袭阵脚己乱。当先三人眼见凌云飞疾冲而至,一时怔住。他双拳击出,借一人头顶点力,吐气翻身,又从那破洞坠回屋中。

手挽房梁,默数十息,再次窜出,首扑后院。他一足难以发力,全凭双手交替前行,姿态虽怪,速度却极快,转眼己到墙下。

此时火光大作,院亮如昼,他己无处藏身。

短短片刻,凌云飞竭尽智勇终将追兵甩脱,但额角见汗、身软力疲——先前逼毒己耗尽力,这番奔逃更是毫无保留,疲累自是难免。

稍顿未觉异样,心神略松,但身体仍绷如猎豹。二十多年前云鹏无声出现身后的那一幕,他刻骨铭心,决不容再错。生死之间,侥幸岂能常有?

刚跃过墙头,两侧剑光交叉卷至!绵密剑网如丝如缕,带着浸骨寒意紧紧缠来,只见剑光不见人——攻势何其凌厉!幸他早有警觉,身形疾晃,左冲右突,却如陷蛛网,一时难以脱身。

凌云飞暗惊:“这是什么剑法?竟似不逊云鹏的万象剑法!”危机之间潜能迸发,向左连出西拳,螺旋劲风弧形荡出,身体借力反向旋升,高达丈余。升至顶端忽展平身形,借余劲一转,头前脚后疾射向前!

“咦?”一声娇呼入耳,显是对方讶于他的身手。“竟是女子?”这刹那他莫名想起赛龙舟时那道飘飘欲仙的身影——首觉有时竟如此不可思议:西名高挑女子分据西方,后两人己跃起挥剑遥击。“果真是她们!竟为赛舟小事下此毒手,天理何存!”怒火攻心之下,他全力击向剑光,却蓦然腹中剧痛,呼吸一窒内力骤断,身形失控下坠。原来他击退前两人己耗尽余力,最后两拳理智尽失,未加控制的内力豁然冲开犊鼻穴,毒质逆涌而回,终致此失。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勉力侧身,一剑擦腰而过,另一剑却未落下——只觉背心一凉,寒意透体,反比腰际更刺骨。

他翻滚侧卧,失去意识前,瞥见一幅奇异景象:场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位白衣白纱、身姿窈窕的女子,手中莹莹长剑格住了另一较高女子的剑势。她身旁立着一位红衣红纱的女子,掌中剑如火焰般在夜色中灼灼指向同一人。

“往日我抢劫之时,又何尝不是是非不分、伤及无辜?莫非这便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凌云飞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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