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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南部巡访（第2页）

不过数日，皇帝南巡的消息己传遍天下。

凌云飞正为花圃新栽的花浇水，闻听客玉涵带来的消息，手一松，水桶落地，溅湿一身也浑然不觉。

“瞧你，不过是皇帝南巡，至于吓成这样吗？”客玉涵一边手忙脚乱替他擦拭，一边调侃。

凌云飞回过神，轻斥：“小丫头，休要胡说。”

“他巡他的，与我们何干？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元雪晶不以为然地说道。

“何干？关系大了！”凌云飞终于定下心神，“皇帝南巡，所经之处必要歌舞升平，地方官为保乌纱、甚至高升，必全力‘营造盛世’。中州乃必经之地，不久之后，所有身份可疑之人皆会被抓被驱，你们几个待如何？”

“怎么办？你看着办呗。若连这事都摆不平，你在中州也算白混了。”元雪晶白眼一翻，将凌云飞上下打量。

凌云飞被她看得发毛，又道：“这还是小事。只怕我又要无故出一大笔血，想想就肉痛。”

客玉涵插嘴：“那就少出点嘛，有何不可？”

“少出？说得轻巧。中州数万户，按家产摊派，岂容你讨价还价？”

“几十万户，那不得几百万两银子？要这么多银子做啥？”元雪晶张大了嘴，一脸不解。

“倒不至几百万，但百十万两跑不了。皇帝南巡，千里官道须重修，否则颠簸圣驾，谁担待得起？千里运河须重浚，桥梁要拆建，否则龙舟如何通过？圣驾驻跸须修行宫，一路下来要建多少？所经村镇破屋须重建，若让皇上看见百姓贫苦，地方官还要不要命？更重要的是，天下官员岂会错过这捞油水的良机？”

三女听得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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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饭、梅念臣、池上谰、柳轩窗、熊适履、马弟初和凌云飞七人挤进屋内，狭小的空间顿时显得局促。

池上谰是位道士，与净饭交情莫逆；柳轩窗、熊适履是落魄文士，才华出众；马弟初则由梅念臣带来，称其为恩人。他身材高大健壮，一落座椅子便吱呀作响，凌云飞真怕那椅子撑不住。

“那边要打仗，这里却要南巡，层层盘剥，百姓何以维生？皇上就不能为天下苍生想想？”净饭心系百姓，由衷感慨。

“他自顾不暇，哪管百姓死活？”柳轩窗屡试不第，对朝廷早怀不满，言语颇多不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百姓鸣不平。

梅念始终默然不语，首到马弟初嚷着“说这些有何用，我一锤子解决干净”，才开口道：“弟初，休得胡言。”马弟初悻悻闭嘴，不敢反驳。

梅念臣轻咳一声，道：“清剿叛乱耗资巨大，南巡更似银铺路。此番折腾，百姓生路几绝。朝廷若顺利平叛，或可再苟延数年；若败，则大势去矣。依我看，败局居多。最快明年，最迟后年，天下必将烽烟西起。我等须抓紧准备，空谈无益。今日就到此，各位尽快行动，切记保密。”

众人散去后，梅念臣独留，马弟初自然相伴。

凌云飞知他有要事相商，连忙斟茶。

梅念臣抿了口茶，道：“太苍腹地有一巨坑，方圆数里，人迹罕至，是我当年落第游历时偶然发现。”他指了指马弟初，“你可知他是谁？”

凌云飞摇头。

“十多年前，太苍府有一伙巨盗，来去无踪，专劫大户，闹得人心惶惶。后来官府请云鹏出手，这伙人闻风消散。这位马弟初，便是巨盗首领马汝成之后。”

“原来是后人。当时我若不在狱中，定要会他们一会。同行相见，纵不两眼泪汪汪，也少不了一场切磋。怎么又是云鹏？他真是强盗克星。”凌云飞下意识摇头。

“老弟莫非瞧不起强盗？也是，你终日锦衣玉食，早忘了人间疾苦。”

“我本身就是强盗，岂会不知？”但这心里话，岂能出口。

好在梅念臣也未深究，继续道：“云鹏介入后，太苍府无法立足。巨盗们积财己厚，多数主张分赃散伙。结果内讧互残，待我闻声赶至，唯马汝成尚存一息。”

“幸而我独来独往，否则怕等不到云鹏来抓，早己命丧同伙之手。”凌云飞见马弟初呜咽模样，心中不由一酸。

“马汝成将全部财物托付于我，求我照顾他妻儿。待我赶去，这孩子己成孤儿。我当时心灰意冷，无心抚养，便将他交与师兄。如今他艺成下山，誓要追随于我。老弟，他可是身系几百万两银子的人，接下来，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