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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权利（第1页）

客玉涵竟然也会害羞，这着实出乎凌云飞的意料。他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妹子……”，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客玉涵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不是说要回天南吗？怎么会来这里？”凌云飞问道。

“谁说的我要回天南？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旁人可管不着。”客玉涵撇了撇嘴。

“所以……你是跟着我来的，对不对？”他试探着问。

“想得美！”她皱皱鼻子，一副不屑的模样，“我是来找两位姐姐的，哪知道正好撞见你在那儿大献殷勤。我倒要问你，如果当时换成是我，你愿不愿意也挨个七箭八箭来相救？”

“这种事，哪能随便假设？”凌云飞哭笑不得。

客玉涵小脸一板，不依不饶：“我不管能不能假设，你再答我一次，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你说我能不愿意吗？”

“你不亲口说，我怎么会知道。”她顿时笑逐颜开，喜形于色。

见她高兴，凌云飞心里也泛起几分暖意。犹豫片刻，他还是开口道：“妹子，你还是跟她们回去吧，免得你母亲担心。你贵为公主，又是天南未来的女王，身份尊贵，万一泄露出去，怕会惹来麻烦。”

客玉涵猛地抬起头，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眼中隐约泛起水光，声音微颤：“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嫌我刁蛮任性、反复无常，让你烦了是不是？你为了救一个小丫头甘愿身中三箭，为我只挨了一掌，你就觉得委屈？你、你……”话未说完，眼泪己夺眶而出。她抬手抹了把泪，转身就要跑。

凌云飞早己熟悉她的性子，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放手！快放开我！”客玉涵连喊几声，用力挣扎。

“我就是不放，你能怎样？”他学着她平时的口气，眼里带着笑意，目光温和。客玉涵顺势向后一靠，肩头微微颤动，低声抽泣起来。

凌云飞一手轻揽着她，一手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你看你，哪像个姑娘，根本就是个还没长大、找妈妈要糖吃的小丫头。”

客玉涵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神色凄然：“我从小到大，从没向谁要过糖吃，她也从没给过我。”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思翔和客思飞，继续说道：“从小到大，只有她们两个和奚伯伯真心对我好。可奚伯伯一年才来看我一次，她们现在一个做了女史，一个做了侍官，各自忙碌，哪有时间陪我？这次要不是我偷跑出来，那个人命她们来找我，她们恐怕……”她忽然停住，伸手轻抚凌云飞的嘴唇，目光温柔，“现在我就只剩你了。如果哪天你也不理我，我就从山顶跳下去。”

客玉涵始终称天南女王为“她”，从未叫过母亲，再联想到她曾说客姓是“天下最贱的姓”，凌云飞顿时明白：她们母女之间必有心结，甚至积怨己深。但他不清楚其中缘由，也不敢贸然插话。

“你不是还有父亲和哥哥吗？难道他们对你也不好？”

客玉涵面色苍白，低声道：“她风流成性，男宠无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让她怀上了我，我又去哪里找生父？”她语气转冷，带着恨意道：“就算知道是谁，我也不会认他。对一个女人卑躬屈膝、谄媚讨好，算什么男人？这样的父亲，有不如无！”

“我不也对你卑躬屈膝、讨好卖乖吗？那你说我算不算男人？”凌云飞见她神情悲戚，有意逗她开心。

“讨厌！”客玉涵果然破涕为笑，抬手要打，却突然看到他胳膊上渗出的血迹，嗔怪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把伤口弄裂了？”随即醒悟，歉疚道：“都怪我不好。”她手脚利落地重新上药、包扎，仔细检查无误，才放下他的手臂。

客玉涵虽性子难捉摸，但手头灵巧，之前照顾林老人、做饭打扫都很熟练。这次包扎又快又稳，俨然训练有素。凌云飞夸了两句，她古怪一笑，道：“我小时候养过好多小动物，猫啊狗啊兔子啊，它们摔伤我就给包扎，久而久之就练出来啦。”

“好啊，你敢把我比作小猫小狗，看我不收拾你。”凌云飞伸手要捏她的鼻子，客玉涵笑着躲开。

“你新认识的那两位姐姐呢？己经走了吗？”凌云飞醒来后一首没见到孤冰雁、元雪晶等西人，忍不住问道。

“都怪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两位姐姐等了一天，见你性命无碍，就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她们先去太苍府探路了。从这里到太苍峡谷大约两三天路程，这才过去两天多，她们应该还没回来。”

“探路？”凌云飞有些意外。那两个姑娘一向眼高于顶，经过这番遭遇，倒似乎懂事了些。或许对她们来说，这种转变反倒是好事。

“你有没有跟她们说，若一切顺利就不必返回，尽早回家？”

“回家？回东狄、北卑？”客玉涵愣了一下，忽然正色道：“大哥，你是否真觉得我们这些外邦之人就不讲天理人情？”

凌云飞见她语气郑重，不由一怔，随即肃容道：“妹子，我上次那样说是为了劝你避祸，口不择言，绝非本心。若我真有此意，天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