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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别伊（第2页）

“谁晓得？也许是老皇帝察觉异动，欲废太子；也许是他迫不及待……宫中秘事，外人岂能尽知？总之素阿不认帖木扎，格赤烈不惧他威胁，他骑虎难下，弄巧成拙。”

“除非去问帖木扎和别伊。”凌云飞脱口而出，随即心中一凛。别伊与帖木扎勾结，如今目的己达，是守秘重要，还是别伊的能力重要？除非别伊无可替代——但这世上，有几人能令君主非他不可？

一想到古曼丹丽，他便无法平静。若没有她，别伊是生是死与他何干？可既己有那层关系，他又怎能装作不知？将来如何面对她？

事到如今，不如坦诚相告。他索性将别后经历一一交代，自然，某些细节经过了“润色”。

讲述之间，他不由想起另一件耿耿于怀的事：孤宴衡既对昌吉拉之事如此清楚，难道不知宗喀达罕与伦德钦联手对付他？若他在场，却只护女儿、不顾“准女婿”生死，又是何用意？

但他转念一想，何必把人想得太坏？他若有心不利，早在铁血营就能找个借口让自己“消失”，再向孤冰雁解释，她岂会不信父亲？

听他讲完，三女皆默然无声，连一向活泼的客玉涵也异常安静。而当他说到与古曼丹丽之事时，孤宴衡早己悄然离场——长辈不宜旁听儿女私情。

“绝境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不怪你，更与古曼丹丽无关。只是她是帖木扎的未婚妻，很可能成为西戎王后，她真能为你放弃荣华？更何况别伊是帖木扎的左膀右臂，即便她愿跟你，就不怕事发之后帖木扎迁怒于其父？”

云忌弱言辞在理，凌云飞心生感激。她能如此体谅，甚至替他想办法，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依孤前辈所言，格赤烈、伦德钦既联手对抗帖木扎，绝不会忽略皇帝的影响力。帖木握若举起皇帝这面旗，民心所向，局势必然倒向他。要破此局，最好散播皇帝是假的消息——反正本就是假的，帖木扎绝不敢公然验明正身。这一来，正好解释他种种不合常理之举。届时，帖木扎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你们说，最好的交代是什么？”

“找替死鬼。”客玉涵见云忌弱表了态，也不再别扭。

“正是。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别伊。他是宰相兼侍卫大臣，最容易接近皇帝。只要说别伊谋反、意图篡位，帖木扎就能洗脱大半嫌疑。”

“他也可找别人顶罪？别伊忠心耿耿，此时正需用人，杀他岂不令部下心寒？”孤冰雁目光明亮地望着凌云飞，暗叹他见解深刻。

“帖木扎连父亲都敢下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让假皇帝消失，再暗中处理别伊，说他野心勃勃、想自立为帝，完全说得通。别伊己是一人之下，若再进一步，岂不就是谋逆？”

“这理由牵强。”客玉涵摇头，“老皇帝年迈，新帝登基，别伊为保相位而与帖木扎合作，岂不更合理？估计这也是他真实所想。”

“常人岂如你生长于帝王家，精通权术？西戎国中，能看透这一层的恐怕寥寥无几。既是人少，帖木扎又何惧之有？”

无人再反驳，但三女看他的眼神却有些异样，让他很不自在。

“怎么这样看我？不认识了？”

“权力斗争如此血腥，想想就令人心寒。你总能看透本质、首指核心，平日又常与一群人暗中筹划，怀揣大梦。可不论梦能否实现，若你将来变成冷酷无情、权欲熏心之人，我们姐妹跟了你，结局岂不可悲？”三女相视，由云忌弱说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话。

“我……”凌云飞顿时变色。这念头他深藏心底，自己都不敢多想，如今被突然揭开，一时语塞。

“以我们的武功，寻一处世外桃源隐居，快活度日，有何难？何必呕心沥血去争那遥不可及之位？多危险！多可怕！”

“忌弱，你这想法太天真。我倒无妨，但你能说服你父亲、兄长与我们一同归隐吗？若不能，你怎忍心抛下他们？乱世之中，武功高又有何用？能保我们平安吗？‘有钱难买青山翠，桃园何处可为家’——这话我曾对玉涵说过。现在我再问一遍：你细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得好！真是好见识！”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