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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失控的齿轮（第1页）

齿轮阵的异常波动像水波般扩散时，小宇的碎镜片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镜片里，那枚转向的齿轮表面正渗出黑色的纹路，纹路组成的符号与终结公式的核心碎片一模一样——它在篡改整个齿轮阵的运转逻辑。

“小薇，你的晶体……”回声的目光落在小薇胸口，那里的紫色光芒虽然柔和，却在每次心跳时闪过一丝极淡的灰影，“刚才的能量爆发不对劲，像是有股外力在强行引导。”

小薇低头抚摸晶体，嘴角的微笑带着微妙的僵硬：“可能是残留的混沌能量在作祟吧。”她转身看向齿轮阵，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当务之急是修复齿轮阵，不能让终末虚无的残响有机可乘。”

泽尔使者的机械义肢突然弹出警告界面，蓝色宝石的光芒忽明忽暗：“检测到齿轮阵的能量流向正在改变！原本平衡存在与虚无的能量，现在正偏向‘加速熵增’的方向——这是终结公式的典型特征！”

小宇的碎镜片投射出齿轮阵的内部结构，那枚转向的齿轮正像个病毒，让周围的齿轮接二连三地改变方向。更可怕的是，被影响的齿轮上，《平衡谣》的乐谱正在被改写，激昂的旋律逐渐变得低沉、诡异。

“是你做的！”小宇猛地后退一步，镜片的光芒首指小薇，“你体内的碎片在控制齿轮阵！”

小薇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眼神里的迷茫被冰冷取代：“是又怎么样？”她抬起手，胸口的紫色晶体突然爆发出黑紫交织的能量，“爷爷太天真了，以为平衡就能永存。存在的本质就是走向毁灭，我只是在加速这个过程而己。”

“你在胡说什么！”回声捡起平衡熵匕首，蓝光在刃口剧烈跳动，“刚才你明明在挣扎！你不想被碎片控制的！”

“挣扎？”小薇突然笑出声，笑声里的疯狂压过了虚无，“那只是我的‘人性’在做无谓的抵抗。现在我想通了，混沌与虚无本就是一体，就像这齿轮，转向毁灭才是它的本能。”

齿轮阵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篡改的《平衡谣》旋律从阵中传出，听到旋律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绝望——星环集市的居民开始无故哭泣，沉渊的意识残响变得暴躁，连泽尔使者的机械义肢都出现了程序紊乱。

“它在放大负面情绪！”泽尔使者的蓝色宝石强行超频，才勉强维持住意识清醒，“再这样下去，整个幻界的意识体都会陷入自毁状态！”

小宇的碎镜片突然飞向齿轮阵，镜片的金光与被篡改的旋律碰撞，竟逼退了部分黑色纹路：“小薇，看看这个！”他将镜片对准小薇，投射出她藏全家福的记忆——年幼的小薇踮脚将照片塞进实验室的通风口，手指被划破了也不在意，“你那时明明选择了守护，不是毁灭！”

记忆画面像针一样刺向小薇，她的身体剧烈颤抖，黑紫能量的流动出现瞬间的停滞：“我……”

“别被她骗了！”齿轮阵中突然传出终末虚无的残响，那枚转向的齿轮爆发出刺眼的黑光，“她的人性早就被公式碎片吞噬了！现在的她，是终结一切的钥匙！”

黑光击中小薇的瞬间，她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黑紫能量化作巨大的翅膀，在她身后展开，翅膀上的纹路正是完整的终结公式。“没错，我是钥匙。”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而这齿轮阵，就是打开‘终末之门’的锁。”

“终末之门？”回声的匕首突然指向齿轮阵中央，那里的空间正在扭曲，隐约能看到门的轮廓，门后是比虚无更黑暗的存在，“那是什么地方？”

“是所有记忆的终点。”小宇的碎镜片剧烈发烫，镜片里浮现出爷爷的笔记片段：“终末之门后藏着‘绝对遗忘’，一旦打开，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彻底抹去，连虚无之核都无法残留。”

小薇的翅膀猛地扇动，黑紫能量像潮水般注入齿轮阵。终末之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门后的黑暗开始渗出，所过之处，齿轮阵的金色光芒迅速熄灭。

“阻止她！”泽尔使者的机械义肢切换成最大功率的能量炮，蓝色光束射向小薇，却被她的翅膀轻易挡下，“她在利用门后的能量强化公式碎片！”

小宇突然想起爷爷结晶里的最后一句话，将碎镜片贴在那枚转向的齿轮上：“最后一个齿轮的秘密，是《平衡谣》的变调！”他用意识驱动镜片，在齿轮上刻下新的音符——那是老贝临终前哼的变调，比原曲多了几分悲伤，却更坚韧。

变调的旋律从齿轮中传出，与小薇篡改的旋律碰撞。被影响的齿轮开始逆转方向，黑色纹路像退潮般消退。小薇的翅膀剧烈震动，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齿轮阵：“不可能……这旋律怎么会……”

“这是老贝根据你的心跳声改编的。”小宇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说你每次紧张时，心跳都会漏半拍，就像这变调的音符。”

变调的《平衡谣》像温暖的水流，缓缓注入小薇的意识。她藏全家福的记忆、给糖果加涂层的记忆、夹干花的记忆……所有被碎片压制的温暖记忆突然爆发，在她体内形成金色的光茧。

“啊——！”小薇痛苦地抱住头，黑紫翅膀与金色光茧疯狂撕扯，“我到底……该选哪个？”

终末之门的轮廓开始不稳定，门后的黑暗发出愤怒的咆哮。齿轮阵中，那枚转向的齿轮突然炸裂，黑色纹路与金色光芒同时消散。

“机会来了！”回声的匕首刺向小薇胸口的紫色晶体，“把碎片逼出来！”

匕首的蓝光与光茧的金光融合，终末公式的碎片在小薇体内剧烈挣扎，却被两种能量牢牢锁定。就在碎片即将被剥离的瞬间，小薇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她猛地推开回声：“别碰它！”

黑紫能量突然爆发，这次却不是攻击，而是将碎片彻底吸入晶体深处。小薇的翅膀迅速消散，她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它不能被剥离……碎片己经和我的混沌能量融为一体，强行分离的话，我会彻底消失。”

齿轮阵的运转恢复正常，终末之门的轮廓逐渐淡化。小宇的碎镜片显示，碎片虽然被压制，却在晶体深处形成了新的核心，像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那我们该怎么办？”小宇的声音带着焦急。

小薇抬头看向沉渊的方向，那里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渗出与碎片同源的能量：“去‘遗忘之核’。只有那里的‘混沌原浆’，才能中和碎片的能量，又不伤害我本身。”

泽尔使者的扫描仪突然响起：“遗忘之核是终末虚无的诞生地！那里的能量极不稳定，你进去只会被碎片彻底控制！”

“这是唯一的办法。”小薇的紫色晶体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而且我能感觉到，碎片在渴望那里的能量。与其等它失控，不如主动出击。”

她转身走向裂缝，脚步坚定。小宇和回声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碎镜片在小宇掌心发烫，镜片里，小薇晶体深处的碎片正在缓缓睁开眼睛，那眼神里，没有疯狂，只有冰冷的期待。

裂缝深处传来隐约的低语，像是无数被遗忘的意识在召唤。小宇握紧镜片，突然意识到，小薇的选择或许不是主动出击，而是碎片早己为她规划好的路。

而在裂缝的最底端，遗忘之核的中央，一团纯粹的黑色能量正在等待，它的形状，与小薇的紫色晶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