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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云岫北去剑直问道（第2页）

最后，他指向自己，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老夫嘛，杂而不精，博而不纯，算是……‘万法’之道，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算太顶尖。”

“至于你，”王掌柜的目光重新回到李剑首身上，变得锐利起来。

“你走的，是‘寂灭’与‘归元’之路。以煞为基，化死为生，追求的是极致的‘空’与‘无’。”

“这条路，前无古人，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神魂俱灭。但也正因为其极端，若能走通，威力……亦是非同小可。”

他并没有首接回答李剑首关于“孰强孰弱”的问题，而是先点明了道路的差异。

李剑首静静地听着，眼神依旧空洞，似乎在消化这些话。

王掌柜话锋一转，这才回应他的第二个问题：

“至于你和苏幻烟……若同境界，胜负难料。”

他顿了顿，看着李剑首那毫无波动的脸，继续道：

“苏幻烟修行近八十载，身经百战，对自身之‘道’，对天地之力的运用，早己臻至化境。”

“她的《云岫风吟诀》更是玄妙无比，攻防一体，变幻莫测。你虽资质特殊，潜力巨大，但终究修行日短，经验、技巧、以及对力量的掌控，远不及她。真生死相搏，她胜在经验老辣，底蕴深厚。”

王掌柜这番分析，听起来合情合理。

既点出了李剑首的潜力，也强调了苏幻烟的优势，似乎是在告诉李剑首，他目前还不是苏幻烟的对手，需要沉淀和积累。

李剑首听完，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便转身，默默地向后院走去，继续他的修炼。

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只是随口一问。

看着李剑首离开的背影，齐疯子凑到王掌柜身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道：

“老王头，你刚才那话，忽悠那傻小子呢？”

“同境界？我咋觉得，要是真同境界，苏小冰冰那‘云岫之气’，未必能冻得住这小子那身古怪的‘寂灭煞元’啊？”

刘瞎子虽然没说话，但脸上也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显然，他的“心眼”也看出了些端倪。

王掌柜没有理会齐疯子的调侃，他弯腰提起菜篮子，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凝重。

他刚才的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李剑首确实经验尚浅，技巧不足。

假的是……他对胜负的判断。

同境界？

王掌柜在心中默默摇头。

若李剑首真的达到与苏幻烟相同的先天巅峰极限，以他那近乎bug般的“寂灭”特性，对绝大多数依赖天地灵气、讲究生生不息的功法，都有着先天性的克制。

苏幻烟的“云岫之气”虽强，恐怕也难逃被“寂灭”侵蚀、分解的命运。

那时候的胜负，恐怕己不是经验能够弥补的了。

他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李剑首这条看似走偏了的“寂灭归元”之道，其最终的尽头，或许……比他，比哑巴张，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所走的道路，都要……可怕。

“唉……”

王掌柜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想，拎着菜篮子，佝偻着背，慢慢踱回了厨房。

有些种子，一旦种下。

会长成参天大树，还是化为毁灭的毒藤，谁又能说得准呢？

他只知道，李剑首这个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弟子，未来的道路，注定不会平静。

而他们这些老家伙，能做的，或许也只是在旁边看着，在他真正走上歧路之前……拉他一把。

风雪依旧，夜色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