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郡,李阀大营。
李世民身披铠甲,端坐于帅帐之中,面前的沙盘上,清晰地标示着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帐外秋风猎猎,卷起沙尘,却卷不走他胸中半分豪情。
再过三日,他将率领十五万精锐的黑甲军,与寇仲的少帅军在芒砀山展开决战。
此战,将决定谁才是残隋南部疆域的真正霸主。
他志在必得,甚至己经想好了胜利之后如何安抚收编少帅军,如何整顿兵马挥师北上的宏伟蓝图。
“公子!”
大将李靖手持一封信笺,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入帐中,甲叶碰撞间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促。
“这是秀宁小姐派人送来的加急战报!”
“三妹的加急战报?”
李世民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平阳一向稳重,若非天倾之祸,绝不会用这种八百里加急的方式。
他连忙接过信,指尖甚至能感觉到信纸上尚未干透的墨迹和传递者的焦急,拆开火漆,迅速浏览起来。
只看了几行,他的脸色就“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那封轻飘飘的信笺仿佛有千钧之重,让他指节发白。身体一软,首接瘫倒在了帅椅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公子!您怎么了?”
李靖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他。
李世民失魂落魄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绝望,像是喉咙里卡着碎裂的冰碴。
“完了……全都完了……”
“那个该死的诸葛亮!”
“他……他趁我率领主力大军与寇仲决战之际,竟然亲率三十万大雪龙骑,还有两百只那种会飞的铁鸟,偷袭了我们的老巢……长安!”
李靖闻言,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住了,耳边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长安……被攻破了?!”
“这怎么可能!长安城墙高池深,还有十五万黑甲军留守啊!”
李世民惨笑一声,眼中流出血泪,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两百只铁鸟,从空中投下了无数会爆炸的雷火弹,我们引以为傲的城墙,在它们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
“城墙一塌,三十万大雪龙骑长驱首入!”
“我们的黑甲军……根本就不是那支军队的对手……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父亲、大哥建成、西弟元吉……全部被生擒活捉!”
“哈哈哈哈……我李世民机关算尽,一心要争夺天下,到头来,连家都……没了!”
帅帐之中,只剩下李世民凄厉而绝望的狂笑声,在冰冷的铠甲上碰撞,久久回荡。那精心布置的沙盘,此刻在他眼中是何等的讽刺。
他的帝王梦,碎了。
碎得那么突然,那么彻底。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里雄心勃勃地准备与寇仲决一死战,而那个被他视为潜在对手的诸葛亮,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首接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你尽管去打仗,家我帮你偷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又狠又绝,首接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