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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极光之下（第1页）

林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照片。

极光像一道撕裂夜空的翡翠裂痕，横贯整个城市上空。但放大照片的右下角，他看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三个模糊的月影，以一种违反天体物理学的姿态重叠在一起。

这不对。

他猛地翻身下床，膝盖撞到书桌。桌角放着一个精致的飞船模型，金属外壳上刻着与深海飞船相同的纹路。林远不记得自己买过这种东西。

“叮。”

手机又响了。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检查你的右肩。」

林远扯开睡衣领口，右肩胛骨上赫然浮现出一道发光的疤痕——形状像半把钥匙，边缘还在渗出微弱的蓝光。触摸的瞬间，幻象涌入脑海：

雪山之巅的青铜门在暴雪中轰鸣开启；

深海实验室的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裂；

青松村的孩子们手拉手站在发光的古宅前……

“嘶——”

他踉跄着扶住墙壁，幻象消散后，房间里残留着某种非自然的寂静。连窗外的鸟鸣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冰箱上的便签在视线边缘晃动。

「今晚七点，镜湖咖啡厅，带上蜡笔画。——S」

林远拉开抽屉，在最深处找到一本陈旧的素描本。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呼吸停滞了——那是用儿童蜡笔涂鸦的三个太阳，纸张边缘有烧焦的痕迹。更诡异的是，画纸背面不知何时多了几行潦草笔记：

「系统没有完全重置。」

「他们在极光里监视。」

「不要相信任何眼中有蓝光的人。」

镜湖咖啡厅坐落在城市人工湖边。

林远推开玻璃门时，挂铃没有响。整个咖啡馆空无一人，只有最角落的卡座里，坐着一个穿白色风衣的女人。她的长发如银雪垂落，正用茶匙搅动着杯中的液体——那不是咖啡，而是某种散发蓝光的粘稠物质。

“坐。”她头也不抬地说。

林远的手指扣紧了素描本。这个声音他听过无数次，在雪山祭坛的寒风里，在深海实验室的通讯器中，在青松村古宅的铜镜背面……

“苏映雪？”

女人终于抬头。她的右眼是正常的人类瞳孔，左眼却呈现出不断重组的数据流。但更让林远震惊的是她的左手——皮肤下清晰可见蓝色的机械结构，正随着脉搏跳动明灭。

“严格来说，我是第七次迭代的残留数据。”她推过来一杯冒着寒气的水，水面倒映出扭曲的极光，“系统把你扔回原点，但漏算了一点。”

林远看向水面。倒影里的自己右眼突然闪过齿轮状光芒，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