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如同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向老者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烈…烈阳子长老?!”王富贵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带着哭腔。他认出来了!丹堂首座!宗门内脾气最火爆、地位最超然的几位实权长老之一!捏死他们这种小杂鱼,跟捏死蚂蚁没区别!
烈阳子仿佛没听见王富贵的哀嚎,目光依旧锁在林风身上,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丹药,是你炼的?”
林风抹去嘴角的血迹,强撑着抬起头,迎着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嘶哑道:“是。”否认毫无意义,对方既然找上门,必然己经确认。
“材料。”烈阳子言简意赅。
“聚气草、青元果核、白玉石粉。”林风没有隐瞒。
烈阳子眼中精芒一闪:“手法?”这才是关键!同样的材料,在百草堂只能炼出中下品回气丹,连上品都极少!而眼前这小子炼出的…是近乎无瑕的极品!药效霸道纯粹得匪夷所思!
林风心头一紧。吞噬丹田和赤金莲子的秘密,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大的催命符!绝不能说!“家传秘法。”他硬着头皮,搬出早就想好的托词,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辅以…特殊的控火技巧。”
“家传?”烈阳子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嘲讽。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林风的皮肉骨骼,看到其体内那混乱狂暴的能量场。“你体内火元暴烈如地火岩浆,又有一股混乱吞噬之力盘踞丹田,经脉伤痕累累,新伤叠着旧伤…靠‘家传秘法’,能炼出这等丹药?”他手中的焦黑烧火棍轻轻一点地面。
嗡!
林风只觉得一股无形无质、却炽热精纯到极点的力量瞬间侵入体内!这股力量温和却又霸道,精准地避开了他脆弱的经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扫过他全身每一个角落!赤金莲子和吞噬旋涡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蜷缩蛰伏,不敢有丝毫异动!
林风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在这位深不可测的长老面前,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毫无秘密可言!
探查只持续了一瞬。
那股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烈阳子眼中那丝讶异更浓了,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理解的探究。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你,可愿入我丹堂?”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刚刚缓过气来的王富贵耳边!他猛地抬起头,小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入…入丹堂?!还是首座长老亲口邀请?!这…这泼天的富贵砸下来,胖爷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风也是心头剧震!他预想过丹堂的刁难、打压,甚至更恶劣的手段,却唯独没想过…招揽?而且是首座长老亲自出面招揽!
烈阳子看着林风眼中的震惊和迟疑,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淡淡道:“你那所谓的‘家传秘法’,本座没兴趣。丹堂要的,是能炼出好丹的弟子。你的丹药,很好。比丹堂九成九的弟子炼的都好。”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入我门下,丹道资源任你取用。你体内驳杂混乱的火元与吞噬之力,本座亦可助你梳理、掌控。假以时日,你未必不能成为真正的丹道宗师。”
条件,丰厚得令人窒息!
资源!解决体内隐患!丹道宗师的未来!
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无数内门弟子打破头去争抢!
王富贵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抖,拼命给林风使眼色,恨不得替他喊出“我愿意”!
林风的心脏在狂跳。巨大的诱惑如同甘美的毒酒,散发着致命的香气。他几乎就要脱口答应。资源,他太缺了!体内这两个祖宗,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若能得此强援…
然而!
识海中,那篇得自墨老的《万化吞天诀》总纲,如同警钟般轰然鸣响!吞噬丹田的秘密,绝不容外人知晓!烈阳子长老或许现在对“秘法”没兴趣,可一旦他真的拜入其门下,朝夕相处,以对方深不可测的修为和丹道造诣,自己体内吞噬旋涡的异常,还能瞒多久?
还有…那粒来历不明、被做了手脚的丹药!紫衣女子…她到底是谁?目的何在?若自己真入了丹堂,成为烈阳子长老的弟子,是否反而会更快地暴露在更危险的视线之下?
更关键的是…墨老!
那个神秘莫测、传授他《万化吞天诀》和炼丹传承的老者!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林风有种首觉,墨老传授的东西,牵扯极大!烈阳子长老固然强,但未必能解决墨老传承带来的因果!甚至…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短短一瞬,无数念头在林风脑海中激烈碰撞,权衡利弊,惊心动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烈的思想斗争,对着烈阳子深深一揖,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弟子…谢长老厚爱!然弟子己有师承,不敢改换门庭。”
“什么?!”王富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眼珠子都快瞪裂了!风哥疯了吗?!泼天的富贵啊!就这么…拒绝了?!
烈阳子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清晰的波动。不是愤怒,而是…浓浓的意外和不解。“师承?”他微微眯起眼,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再次笼罩林风,“何人能教你炼出这等丹药?又能解决你体内这…烂摊子?”他显然对林风体内的情况判断极其糟糕。
林风顶着巨大的压力,硬着头皮,缓缓吐出两个字:
“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