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剑峰说:“好,为了人人都住上大房子,老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咱们一定要把鬼子们赶回老家打渔去!来,干了!”说着,又干了一碗。
王亚茹拉着朵儿的手笑着对周剑锋说:“哎,大喜的日子就少提鬼子。自从朵儿加入了咱队里,卫生员的工作她可是做得尽职尽责,连长,你的救命之恩不提,就冲她为打鬼子尽的这份心,你以后也得照顾好咱们朵儿。”
朵儿说:“周大哥也是俺的救命恩人。”
周剑峰拉住身边朵儿的手说:“朵儿,只要有我周剑峰一天活着,就要拼了命地护着你,不叫你受半点苦!”朵儿娇羞地偎在周剑峰怀里。
众人一阵哄笑。
崔浩天说:“哟哟哟,新娘子还有点性急呢,别急别急等待会儿入了洞房,你们再亲热不迟。”战士们又是一阵哄笑。
婚礼才开始的时候,童卉并没有来,这时却捧着一束花,穿过桌子,走到周剑峰和朵儿面前,默默地把鲜花送到了朵儿的手中。
对于童卉的出现,朵儿有些意外,手拿着鲜花不知该说些什么。大家也知道这其中的因由,顿时冷了场,周剑峰看着童卉更是觉得难受,嘴唇也忍不住不断地颤抖。
童卉平和而压抑地说:“师……队长,我祝你们幸福!”
王亚茹见状赶紧过来搂着童卉说:“来,来,童卉,坐我边上,今天咱们难得热闹一下。”
童卉低着头说:“不了,我有点不舒服。”说完扭身就走,王亚茹拉了她一下,也没能留住她。
周剑峰本想追上去,身边的朵儿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他立刻又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只得难过地低下了头。
刁忠发一见这可不是个事儿,率先打破沉默说:“还是小卉姑娘想的周到,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没有花呢,咱们这帮老爷们可是太粗心了!来来来,我先自罚一杯,你们谁也不许赖啊!”
刚才那一幕落在章沛然的眼里,顿时心如刀割,他端起酒碗,挑衅地对周剑锋说:“周连长,我要敬你三碗酒,为了你的儿女私情,也为了你的洞房花烛……”
旁边也有不懂事儿的、好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趁机起哄:“好……连喝三碗……喜酒不醉人……”章沛然看也不看周剑峰,端起酒碗大口喝了起来。
周剑峰原本想劝他一劝,但见他根本就是来找茬儿的,心里本来就憋火,于是心一横也不甘示弱地喝了起来。
三碗酒下去,周剑锋挺得住,章沛然却觉得天旋地转,可他还硬挺着大喊:
“好酒!再来三碗。”
刁忠发见这样下去要出事,上前一把拉住他说:“臭小子,喝多了吧!”
章沛然说:“谁说我喝多了?大喜的日子,我要给周连长助助兴……说着他摆了个姿势假装抱着人跳着交谊舞,战士们大多都没见过这阵势,都被吸引住了,纷纷叫好。
阿新说:“呵,这小子。这是啥还挺好看的。”
一战士见过些市面,就解释说:“这叫交谊舞,听说以前在天津的时候,章沛然可是舞会上最受欢迎的白马王子。”
刁忠发也傻笑着说:“他这个熊样还啥……马王子?弼马瘟还差不多。”
章沛然跳着跳着停下来说:“哎,别光我跳呀,新郎呢,新娘呢,你们也得跳啊!”
战士们跟着一起起哄着:“新郎新娘来一个,新郎新娘来一个!”
周剑峰推托着说:“不行不行,我可不会!”这算是说谎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上过大学的,多少还是会一点的。
章沛然见他装样,就说:“看来,咱们请他是请不动了,非得童卉来请他不可。”大家一听,心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一下都静下来。只剩章沛然一个人还在那儿嚷着:“童卉呢,童卉哪去了,快来看看你这个周师兄啊!”
刁忠发忙上来拉章沛然:“臭小子,你喝多了……”,边说边架着章沛然就往外走,说:“你喝多了,少说两句!”
章沛然挣扎着说:“我没喝多……哎,童卉呢,哎,新娘怎么不是童卉……多情总被薄情扰……”
屋里人们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朵儿看着周剑峰,一咬嘴唇想往外走。周剑峰紧紧拉住她的手,说:“朵儿,这些和你没关系……”朵儿扭过脸去,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崔浩天把一碗酒干了说:“这有啥嘛,没听说好女不愁嫁?”
章沛然这次确实是喝多了,被刁忠发弄回宿舍后,一觉就睡到第二天蒙蒙亮才醒来,立刻就觉得头痛欲裂,从营房里摇摇晃晃地出来,跑到房后干呕了一阵。回来时看见操场上有个身影,似乎在练瞄靶。他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有点不相信地自言自语说:“童卉?”
果然是童卉。她脸色苍白,满眼通红,看起来很虚弱,即便是如此,练习用的枪上还吊了好几块砖头。
章沛然晃晃悠悠地过来,见状叹了一声说:“童卉,你这是干吗呢?”
童卉面色阴沉,默默不语,看也没看他一眼。
章沛然又说:“你……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童卉还是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