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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中午那毒辣的太阳，隔着窗帘都能感觉到它的威力，光线硬是挤进房间，把满屋的狼藉照得一清二楚。

媛媛是被一股混合着腥臊和宿醉般的酸臭味儿给硬生生熏醒的。

她皱着眉头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然后逐渐聚焦在天花板上——那儿有一小片不属于她的已经干涸发暗的污渍。

视线往下扫，墙上、衣柜门上，甚至她昨晚随手丢在椅子上的包包，都沾着点点斑驳，像一幅抽象又恶心的地图。

“操……”

她喉咙干得发紧，低低骂了一声，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掌心却按在了一片微微发粘的床单上。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

她嫌恶地哼了一口，唾液落在木地板上，混入那些早已干涸板结的液体痕迹里，也分不清彼此了。

……

……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301，莞莞也正经历着同样的事情。她坐在床边，赤脚踩在地板上，脚底立刻传来一种微妙的粘腻感。

她低头看着自己原本干净整洁的小窝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空气里弥汇味道让她一阵反胃。

“真他妈能射……”她学着媛媛的样子，也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这地方，算是没法要了，至少暂时是没法看了。肚子里咕噜噜的抗议声提醒着她们该补充能量了。

几乎是凭着本能，两个女孩都挣扎着爬起来，走向浴室。热水冲刷在身上，带走了部分黏腻，但那种心理上的膈应却挥之不去。

她们用力搓洗着身体，但唯独双手并没有洗。

结束后，她们看着镜子里那张依旧漂亮、甚至因为刚洗完澡带着点红晕而更显娇媚的脸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化妆。

粉底盖掉疲惫，口红提亮气色，眼线勾勒出神采。

很快，两个光鲜亮丽、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知心学姐”就又出现了。

她们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把满屋的污秽暂时关在身后，准备出门买食物。

“咔嚓。”

两声轻响，301和302的门，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拉开。刘莞莞和余媛媛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一瞬间，两人眼底都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惊讶于对方的同步，厌恶和敌视源于昨晚和今早的“战况”，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看到同类或者说对手时的兴奋。

但这所有的情绪，都像投入水中的石子，涟漪刚起就被压了下去，迅速被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初次见面羞涩的笑容所取代。

“你好。”

“你好。”

招呼声同时响起，带着点客套的礼貌。

“我叫刘莞莞，住301。”

“余媛媛，302。”两人交换了姓名，又顺势拿出手机，扫了微信二维码。算是正式认识了。

“准备出夫吃饭？”莞莞笑着问，语气自然“对啊，饿死了，家里……嗯，有点乱，还没收拾。”媛媛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自家房门。

“理解理解，刚搬来都这样。”莞莞笑得更加无害“一起下楼？”

“行啊。”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关房门的那一刻，她们的手都看似随意地用了点力道，“砰”的一声，不轻不重，带着点心照不宣的意味。

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交换某种只有她们才懂的暗号。

更荒唐的是，在门扇合拢的最后一瞬，两人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飞快地朝对方门内瞟了一眼，似乎想透过门缝，再看看对方那个被自己“精心点缀”过的战场。

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刚才在门口还算自然的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微妙。

莞莞率先伸出手，脸上挂着甜笑：“后就是邻居啦，多多关照呀媛媛。”

媛媛也立刻伸出手握住，力道同样不轻：“彼此彼此，莞莞。”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指甚至微微交错，看上去亲密得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从昨晚到现在，这双手经历了什么。

虽然各种液体早已干涸，但那种看不见的“存在感”却无比清晰。她们就这么温柔又用力地握着对方的手，谁也没有先松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