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吾王常爱说的话,可我不能当真,只能微笑应对:“王上体恤,是王上的恩宠,但臣始终以为礼不可废,因此出自内心跪拜王上。”
&esp;&esp;吾王轻哼一声,等将我完全拽起来,他立刻柔软地趴进我胸口,手指勾在我肩侧,撩开一角衣襟,画着圆圈:“整这些有的没的。寡人每日理政累得很,每天劳碌的一点点的盼头就是想回来能见着阿珉、摸着阿珉,让你把寡人包裹起来,长夜漫漫,好不那么孤单。阿珉是寡人的家人,家人总多礼做什么呢,和寡人生分。”
&esp;&esp;我轻搂住他,道:“今日晚膳,臣尝试为王上炖了鸡汤。此膳不难,臣学得快,臣有把握,相信不比膳房做得差。”
&esp;&esp;吾王欣喜,踮足啄了个吻:“我的阿珉真厉害,这就学会了呀。既是你的心意,寡人定要好生尝尝。”
&esp;&esp;对于我居然真给他烹出一鼎汤来,吾王看得笑意盈盈,瞧着我为他盛汤添肉,眼底流淌着星子般的亮。有一刻,我觉得他都不跟以前那样像狐狸,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了。
&esp;&esp;盛好之后,他小心翼翼将碗捧起,吹去热气,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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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小心翼翼,接下来的话,怕都难讲。然我已答应、已下定决心,今日不得不讲。
&esp;&esp;我起身离开软垫,到一旁地面跪下,才道:“王上年少时,用资都较缺,更不谈丰富的佐料了。但幸好,代国有许多羽昙花,羽昙花籽碾碎后风味极鲜香独特,所以,当年太后便爱在汤里加这个。”
&esp;&esp;他依然定着动作,没有反应,也没有看我。只是唇边笑意已迅速浅淡下去。
&esp;&esp;我闭目吸一口气,继续说:“那时……王上自太学回来,晚膳用这样的汤羹,我们都特别爱喝,进得不少。臣想着王上当年喜欢,便翻遍膳房,找出这一点点花籽,加在汤里了。王上用膳,可以怀念一番当年太后做饭的风味。”
&esp;&esp;吾王又停住一阵,放下玉筷,声音低沉:“阿珉几时学来的跟寡人如此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可以直言。”
&esp;&esp;我便讲:“王上,甘泉宫的宫女说,太后病重,只剩两个月了。她想见您。”
&esp;&esp;元无瑾垂眸道:“寡人未曾苛待母后。让宫中太医都去她那,仔细照看。如有纰漏,尽数杀头便是。”
&esp;&esp;他车轱辘,我干脆明说:“王上,臣直言,您是姒夫人唯一的儿子,世上仅剩的牵挂。当年王上流落异国,若无姒夫人照顾,王上与臣都不会有今天。哪怕为这个,也请您……再去看她一眼,可以吗?”
&esp;&esp;一时寂然。
&esp;&esp;元无瑾又顿片刻,拿过手帕拭手:“寡人乏了。阿珉,侍奉寡人就寝。”
&esp;&esp;我低下头:“臣希望王上能答应。太后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时间再等了。”
&esp;&esp;哗啦一响,长案被他整个掀翻,饭菜滚落一地,而后一枚爵杯重砸在我头上,很是疼痛。但比起沙场刀剑,吾王扔的一个杯子着实算不得什么。我将爵杯摆正放好,继续跪着。
&esp;&esp;跪了少顷,四下无声,额上伤口还在疼,有两滴湿润划过眉边,我揩了,仍旧跪好。
&esp;&esp;“阿珉,你是忘了吗?”元无瑾阴冷冷道,“王位刚坐稳不久,她已经不爱搭理寡人,开始在甘泉宫里藏假寺人;再之后,被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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