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逃离命运的夜。
也是,你为那人拼出新生的夜。
……
……场景延续:使节偏殿?夜深四更?门影交错……
月沉星隐,风中微响的,是宫墙上银锭交错的影与影,那些被风卷过的帘幕、树影与残灯如同暗夜中无声倾诉的亡魂,一遍一遍地诉说着:逃吧。
快逃。
你推开了耳房的门,将木门极轻极慢地阖上,如同收敛呼吸的兽。
那一袭不合身的使节袍此刻被紧紧扎住,包裹着你过瘦的身体与背上的包袱。
那一张藏在袍里的逃生图、那些藏进衣领的干粮、银两、绷带,全都压着你心跳的节奏——如鼓。
你贴着墙走过偏廊,几次听见远处宫人谈笑声与铜壶声响,双腿几乎发软,每一次停步都像被铁环栓住脚踝,只是咬牙强迫自己一寸寸地向前。
终于——昭璃的房门前,月光洒满石砖,泛着一层静谧的冷意。
门后无声,但你知道他没睡。
他是那种在梦里都要提防被拉进王床的人。
你甚至能想像此刻的他:坐在床沿,睁着眼,望着帐幕低垂的边缘,还在想你那日那句“请自重”为什么说得那么狠。
……
你不敢叩门。
不敢太大声喊他的名字。
怕隔墙有耳,也怕,他早已对你死心。
可时间已到,不能再犹豫。
你深吸一口气,手心渗出汗水,指节颤得几要无力,但你还是压低声音,贴近门扉,用极轻的声音,几乎像恳求般地——
“……贵妃……醒醒……我们走。”
门内果然动了。
并非惊吓或慌乱,而是一种迟疑的沉默。片刻后,缓缓响起衣料摩挲声,脚步无声靠近。
门没立刻开,只是隔着那层薄薄的木。
“……你说什么?”他问,声音低哑,沙哑得像刚从一场长梦里醒来。他不敢信,甚至怀疑自己听错。
你不知哪里涌出一股力气,额头靠在门板上,轻声又说了一遍:
“小民……是来带贵妃走的……现在……就走。”
门忽地一震,像是他在门后猛地站起身,但他没有开门。他仍是惊疑不定,声音中满是困惑与伤意:
“你……那日不是……叫我自重吗……不是要我收回所有话吗……”
你的指尖在门板上颤着,一字一句,像是从心底撕出来:
“那日……是小民错了……小民不是……不是不要……小民只是怕……怕贵妃也被连累……怕贵妃……会死。”
“小民……只有这一次的机会……那日对不起……但……今晚,小民会用命带贵妃出去。”
……
门吱呀一声微响。那声音如梦中崩断之弦。
门被拉开一寸,那双熟悉的茶金眼瞳就在门缝中现出。
他的眼睛泛着光,不知是怒、是惊、是难以压抑的悲喜。
“你现在说这些……你知不知道……”
他忽然止住话,似是哽住。半晌,他低声问:
“你……真的……来带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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