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看得心惊,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即使明知道他们只要离开演练场,身上的伤便会立即复原,一期一振遍体鳞伤倒下的画面还是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结束以后,他几乎是立刻扑了过去。
“一期,你怎么样?”他紧张地拉过一期一振的手,上下打量着。
“我没事——抱歉主殿,失败都是我的责任!”
“小狐刚才也受伤了哦。”小狐丸凑过来,对着审神者伸出手臂,头发拉拢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使手臂上的伤口分明正在飞速愈合。
“只是演练而已,谁不是天天被砍,你们别吓他。”鹤丸国永站在远离几人的地方,似乎看不惯小狐丸明显争宠的夸张行为,忍不住开口。
“说起来,我们的一期一振队长今天表现实在有失水准哦。”髭切弯下腰,金色的眸子对着一期一振,在看到对方明显回避的视线后,笑容更深,“平时更强大的队伍也是毫不畏惧,怎么今天一看到对面……”
“够了。”审神者冷着脸制止了他。
髭切眨了眨眼,一脸意外,这还是审神者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这个人不管被怎么欺负,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如今居然为了一期一振而生气。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审神者这么包庇他……”
“演练场胜负本来就是常事,即使是一期也会失手吧,回去再总结就是。”审神者语气冷硬,态度足够坚决。
“阿尼甲,别说了,”膝丸拉住了兄长的衣袖,“你也不想被审神者讨厌吧。”
“那个,可以打扰你们一下吗,”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却在看到齐刷刷望向自己的付丧神后吓得倒退了一步,“抱歉,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我离开就是……”
“没有关系,是我只顾着自己,失了礼数,”审神者站起来,微笑着走到少女的面前,“很漂亮的胜利,恭喜您。”
在审神者看不到的地方,一期一振跪在地上,正抖得厉害。
“我叫佳代……”少女说着,不安地咬着嘴唇,随即又转头望向自己的近侍,像是在埋怨,更多的是娇嗔,“你快过来啦!”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审神者正在思索,就看到对面长谷部快步走来,行了一礼:“您好!我是主人的近侍压切长谷部。之前主人失踪,在下向您求助过,给您添麻烦了。”
“是您啊……”审神者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佳代,“您平安回来了吗?”
“真是讨厌,你怎么到处说我失踪!”少女转过头瞪了一眼长谷部,又继续羞涩地看着审神者,“让您见笑了,之前的确发生了一些意外,好在如今我们都没事了……”
“您说,‘我们’?”一直悠哉旁观的三日月宗近突然打断了对方,笑得一脸无害,“您似乎很了解我们家的事。”
“这个……”佳代一时语塞,很快又反应过来,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对审神者说,“不瞒您说,我是从政府那里获得了一些关于失踪案的秘密情报。如果可以,希望能和您单独聊聊。”
审神者并没有开口应下,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是没有什么权利说好或不好的。他能感受带周围冷下来的气氛,他在静静等着付丧神的允许。
“虽然挺不放心我们家主公的,”三日月走过去,动作亲昵地帮审神者整了整衣领,“不过还是政府的事情要紧呢。”
这是答应了?几位刀剑男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显然并不想让审神者和这位少女过多接触,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所以说,带他出来就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乖乖关在本丸里多好。
“那太好了,”佳代开心地跑过来,握住了审神者的手,“我等着你哦……话说,你长的真好看啊!”
少女歪着头,明亮的双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审神者看。审神者的身体僵了一下,把手从对方那里抽了回来。
佳代也不在意,她挽着一旁的长谷部:“那我就先回去啦……咦,那个人,是一期一振吧,他不要紧吗?”
她这话所指的正是跪在后面的一期一振。后者听到以后猛地抬起头看她,眼里布满赤红的血色。
“您……”他开口,发出一个极其轻微的音节,却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好奇怪。”佳代又多看了他两眼,觉得莫名其妙,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赶忙拉着长谷部离开了。
“我们也回去吧,一期?”审神者弯下腰,想扶一期一振起来,却感到对方在被自己触碰的瞬间有轻微的抗拒。
是错觉吧,他想。于是刻意忽略了这件事,和平时一样回去了本丸。
夜已经很深,似乎快到夏天了,雨水给潮湿的空气带来丝丝凉意。
淫靡的声响逐渐平息,很快地从眼睛里褪去,粘腻的让审神者感到些微的不适,好在他已经很习惯做这些了。今夜来的人,又是懂分寸的。
他没有受伤,明早起来应该也不会发烧。有时他甚至痛恨这样的自己,因为他居然能从这种事情中收获些许的快乐,他不知道那是感官带来的,还是对方偶尔表露出来的温柔。
他把手背抵在额头上,静静地躺着,听着外面的雨声,想象着雨打落在树叶上的样子。
“您又睡不着吗?”
审神者听见躺在枕边的三日月宗近问自己。他好像在微微叹气,也是有什么烦恼吗?
“……我今天去见了佳代。”
“那个小姑娘呀,”三日月缓缓开口,“您最近好像经常和她见面,是有要紧的事情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