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染抽气——
是她太纵容了吗?还是这小孩儿彻底放飞自我了?
之前不是被自己拉一下手都害羞得不得了吗?怎么现在竟然胆敢说出“一起洗”的话?
“洗你的吧!”白青染丢下一句,甩上门,噔噔噔地下了楼。
可是心跳还是好半天没法回复如常——
这样不行!
她一个马上三十岁的人,怎么可以被一个还未成年的小破孩儿这么拿捏住?
虽然,这小孩儿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拿捏她……
白青染的脚步慢了两拍:景熠分明是在包容她。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这样对待了?
这样不对。
白青染想。
景熠不是她什么人,没有义务包容她。
就是包容,也是她这个成年人去包容景熠这个未成年人。
至于“被拿捏”,白青染更不允许。
无论是否有意,被别人拿捏住,于白青染而言,都意味着“不安全”。
她的人生中已经出现过太多的意外,她不允许自己在和景熠的相处中翻车和失控。
所以,不能让这小孩儿得寸进尺!
白青染心里哼了一声。
脸上的红热,因为脑子清明而渐渐退去。
这种感觉才对嘛!
至少现在,得先晾着景熠,让那小孩儿知道什么叫做“主仆有别”。
白青染打定了主意,决定今天都不再出现在景熠面前,洗完澡就回自己的房间,先冷着两个人的关系。
楼下的卫生间里有换洗的衣服,只要她在那里冲个澡,然后上楼关上门,今天就算混过去了。
楼下很安静,曾媛已经走了。
很好。
白青染瞄着那扇越来越近的卫生间的门,已经肖想自己暂时不用面对景熠的轻松。
她打开了那扇门,然后,呆住——
卫生间的正中,干净的理石地面上,放着一个咖啡色的毛绒绒的圆垫,中间凹陷下去,成了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只猫?
白青染圆睁了眼睛。
她已经忘记了,同一个屋檐下,还有这么个小东西。
现在,这个小东西就理所当然地霸占着她的房子里的她的地盘,仰躺在那个咖啡色的猫窝里,四只爪子搭在肚皮上,肆无忌惮地打着呼噜。
就跟向白青染示威似的,那呼噜打得震天响。
要不是怀疑自己之前沉浸于想心事而忽略了周遭的声音,白青染都怀疑这小东西是故意的——
这呼噜声,至少得四缸吧?
猫不是人,不会自己搬了猫窝,霸占下卫生间的地盘。
而且看这只猫,明显吃饱喝足,身上也干干静静的,完全不像白青染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湿漉漉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虽然睡得眼睛闭成了两条缝,看它恣意的睡姿,就可以想见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面对陌生人的惊恐了。
白青染不用想都知道这都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