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月都被掩盖,风从车窗里灌进来,八月的热裹着梧桐碎影。
车内安静得不正常,两个人始终没说一句话。
风呼呼地蹭,一呼一吸勾得钟毓灵喉咙痒,她咽了咽。
钟毓灵不明白有什么好谈的,装作无事发生不就好了吗?
但她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这地方随时有可能碰见江一薇,钟毓灵驱车离开。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旁边男人的存在感强烈,隐隐的威压让她感到无所遁形。
周叙诚确实是当做无事发生。
但是无事发生的前提可不是避而不见——他并不打算跟她断交。
昏黄的路灯洒在车窗里,车里实现都打上一层橘色滤镜,将一切遮掩。
钟毓灵开了一段路,找了个能停车的角落,解释:“这两天有点忙,所以没回你消息。”
周叙诚面色冷淡,不置一词。
他知道她是有点软弱的人。
周叙诚半张脸藏在树影下,不知道信不信,漫不经心道:“一个月都在忙?”
钟毓灵:“对。”
他冷嗤:“你挺会找借口的。”
钟毓灵像是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说得云淡风轻,但周叙诚知道她有多容易内耗,不回消息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没理会他的拆台,躺在车座靠椅上,仰头闭眼,忍住反胃,不想多说一个字。
周叙诚挑眉看她:“没话说了?”
钟毓灵忍了忍,嗓音变轻:“不是,有点想吐。”
周叙诚看着她不说话。
钟毓灵猜想他是在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空气安静一瞬,她突然克制不住自己,打开车门,捂着胸口,往旁边垃圾桶干呕。
她靠在沙发上,肩膀不断起伏,整个人状态非常不好。
周叙诚见状,开车下去,站她身旁,打量她脸色:“你怎么了?”
“感冒加肠胃不适,你放心,不是怀孕。”钟毓灵语气有点冲,但如此虚弱,还不忘解释。
周叙诚没接话。
男人借着灯光,实打实地感受到了她的面色苍白,试探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他皱眉:“先别说这个了,去医院看看。”
她拒绝:“没这个必要,睡一觉就好了。”
他抬手在她额头试探下温度,眼睛盯着她,看着她瑟缩,不容置喙道:“发烧了还不去,你是打算烧死吗?”
钟毓灵喃喃:“又烧不死。”
周叙诚没理她,把人拉上了车。
病去如抽丝,病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