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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给他们倒了水，和鹿清清一起在他们对面坐下。

“小姑娘毕业于哪个学校，具体学的是什么心理专业？老师是谁？”刚坐下陈教授便轻声询问。

鹿清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哪里学过什么心理学，更别说老师了，都怪梁萧给她按个什么心理学顾问的身份。

她看向梁萧想让他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结果转过头去发现这人居然在笑，虽然只是唇角微微扬起，但她看到了，他就是在笑！

给他挖了这么大的坑，居然好意思笑？

然而陈教授见她没回答，以为她是不想说：“没关系的小姑娘，你不想说就不说，你别误会我没有调查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想问问你的老师是谁，说不定我认识。””

“不是的。”鹿清清硬着头皮回答：“我是自学的，没有什么老师。”

“自学的？那更厉害了。”陈教授感叹了声，“要是你是我学生就好了，你那天说的全都说对了，一字不差。”

可能正是因为被说中了所有的心思，他没有觉得不好，反而轻松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好面子的人。”

正是因为太好面子太要脸，在儿子出轨，去嫖-娼，被女人找上门闹得人尽皆知时，他才会这么愤怒。

想他勤勤恳恳、本本分分活了六十几年，从没在别人嘴里听过他一句坏话，凡是提起他都是夸赞的。没想到年过半百，一只脚踏进棺材了，儿子却搞出了这么一个事，女人找上门第二天，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

什么“原来就是他啊，儿子□□不给钱那个？”

“他不是教授吗，儿子自己不也有工作吗，有这么缺钱吗，出轨品行败坏就算了还是想白嫖？什么人啊这是。”

“还大学教授呢，怎么教出个儿子这样。”

他也很想知道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怎么生出了个那样的儿子。他当天晚上就找到儿子，警告他不准再出去外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没想到儿子不但不听还反驳他，“你管得着吗你。”他脾气一下子就上来，抬手就给了他儿子一巴掌。

从那天开始儿子更加放肆，

几乎每天回家都带着一身的香水味口红和酒气回家，儿媳妇要和她离婚，孙女也被带去婆家，好好的一个家庭，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家不像家。

出事那天也是，他也的确像鹿清清说的那样跟进了浴室，但他没有想杀他儿子，他只是想让他儿子收敛一点，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两人说没两句又吵了起来，他也忘了当时是谁先动的手，他只是推了一下他儿子，他儿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滑倒了。

他刚开始还以为他儿子只是滑倒，摔跤了很正常，爬起来就好了，他等一会儿子没动静，他回过身去看儿子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他发现不对劲立马上前查看，才知道儿子已经没了气息。

当时他真的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老伴听到声音过来看吓得尖叫，他才回过神来让老伴打电话，只是老伴也被吓懵，第一反应不是打急救电话而是打给了儿媳妇。

儿媳妇听完后让他们不要慌，120她来打，她现在马上回来。

等儿媳妇回来，看到他儿子时后马上开始清理现场，还叮嘱他们什么都不要说，就说是他儿子自己滑倒的，如果被警方发现是他失手杀死儿子的，他就得去坐牢，他这个年纪了进去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当时他和老伴都慌了，儿媳妇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警察确实从来没有怀疑过他，都在怀疑儿媳妇。

他也想过自首，但儿媳妇不让，儿媳妇还是那句话：“爸你真要是去自首了，进去了妈怎么办，她刚失去儿子你还要她再失去老公吗？”

“爸，妈的身体你是知道的，你要是再进去，她真的会坚持不下去的。”

所以他又再次犹豫了，虽然没去自首但他每天身心度备受煎熬，特别是看着警察一次次的来，一次次的问话。

警察每来一次他就心惊胆战一整天，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有时候甚至睁眼到天亮。

所以那天，鹿清清一字不差说出事实真相时，他没有害怕不安相反的是轻松，就好像背负了上万吨的东西终于可以放下的感觉。

你看连老天都看不下，派一个这厉害的人来戳穿他的谎言，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上天的旨意呢，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来自首。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小姑娘。”陈教授笑着道：“要不是你戳穿我，我真的没勇气来自首。”

老太太在旁边早已哭成泪人，鹿清清抽了张纸巾给她，陈教授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在安慰。

“还有，我已经来自首了也不求什么坦白从宽从轻发落，我只是想问问，我儿媳妇那边能不能就不计较了？她也是为了我才做的那些事。”

因为担心儿媳妇不允许他来自首，他和老伴还特意挑了个儿媳妇去上课的时间过来，就是不想牵连到她。

鹿清清可不这么认为，“陈教授，你确定你儿媳妇真的只是为了你，为了你和你老伴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做哪些事吗？你确定她没有私心？”

陈教授和老伴相互对视一眼，眼里满是不解，“不然呢？”

鹿清清：“据我们所知，她在一个月前就给全家买了一份意外险，受保人是她自己。”

陈教授沉默下来，一个月前正是儿子出轨，某个女人闹到家里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