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晩抚过被风吹动的百合花,将黑色的头发别到耳后,抬头凝视着父母的照片。
“你们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离开墓园的时候已是黄昏,季晩坐在车里看着逐渐繁华起来的街景,目光扫过某家花店时,她让司机停了车。
人生或许有很多时刻,突然就会让你做出一些和以往完全相反的决定。
就像有时候明知道某个选择会给你带来不那么幸福的后半生,但你依旧毫不犹豫的,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往前走,直到有人轻轻的拉住你时,你终于回头了。
那个人的存在会让你
觉得,或许,你不必让自己过得那么差。
不必一直愧疚,不必自我否定,如果被爱是有感觉的,如果爱一个人就像照镜子,那她觉得自己应该大胆一些,把更多爱分给虞秋。
如果想要,想得到,那只要抓紧就好了。
她抓着一大束蓝色的,浅紫的,淡粉的无尽夏,走进电梯。
电梯门打开,季晩在电梯口站定了几秒,然后果断向右,指纹开锁。
房子里泄出一丝光亮,以往每次开门后漆黑的,开灯后也会空旷苍白没有任何装饰物的房子,开始被色彩的魔法彻底入侵了。
地板上摆了各种应该是今天被挪移过来的生活物品。
有从隔壁带过来的蘑菇形状的换脚凳,有红色尖塔铁皮的垃圾桶,以及洗刷干净的,大小不一造型可爱玩偶的,整整齐齐,将简陋的沙发垫围了一圈。
这个房子终于有了家的感觉了。
日暮时分,正对着窗外街灯四起的夜景发呆的小鱼,终于看向了门口。
他原本抱着双膝看着窗外发呆,在看到大门打开的瞬间,整个人的表情这才鲜活起来,他从沙发一蹦而起,直接飞扑向门口。
季晩只感觉一个温暖的小火球飞了过来,把她身上最后那一点外出带进来的冷气也冲走了。
“季晩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一段以前从未出现在这间房子里的对话,终于响了起来。
但或许这句话,早就该千百次的回荡在这间房子里。
季晩把怀里的人鱼抱的又紧了一些:“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哦,但还是和你一起吃比较开心。”他知道是季晩让方翼陪的自己。
然后,虞秋感觉自己眼角好像被什么蓝色又柔软的东西轻轻蹭了蹭。
一天没见,实在是太想季晩了,刚刚开门后光顾着看季晩的脸了,被放开后他才发现,自己怀里被塞了一大束的淡蓝色绣球花。
也不知道风尘风尘仆仆的季晩今天去做什么了,整个人看着和以往都不太一样,眼神有种非常疲惫但又非常轻松的矛盾感。
“这个也是给你的。”
季晩另外一只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是牛皮纸封好的一些文件。
虞秋依旧开开心心的去厨房拿了一个自己今天刚带过来的大花瓶,把绣球花插进去,然后解开牛皮袋,看里面那些的复杂文件。
“不急,这两天可以慢慢看。”
季晩把牛皮纸袋分门别类的放好,旁边放了一支笔。
虞秋看到前几条数字艺术财产赠予,和各种幻想种财产管理条例的时候,还有些懵,直到最后,季晩在他面前放了一张轻飘飘的纸。
还有一个水蓝色的方盒子。
像是带着某种预感一般,他抬头对上了一双无比认真的眼眸。
季晩:“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今天去保险柜里取了出来,花了些时间。”
她打开小方盒子取出了一枚很漂亮的戒指,上面环绕着一些颜色各异的宝石。
季晩花了一天的时间处理前些天遭遇的问题,处理之后可能遇到的医疗难点,然后清点自己所有的财产,最后去见了父母。
在虞秋零秒加速的轰隆心跳里,她问:“虞秋,你要和我结婚吗?”
在沙发上忧郁了一整天,想着和季晩都睡过了季晩总不能赖账,之后怎么开口才能开始谈恋爱的纯情小鱼,简直要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