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间,他看见赵公公半倚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铜牌。
“乾爹。”
陈皓恭敬地跪下,额头贴著冰凉的地砖。
“上次裕隆太子內乱后,那忠义候杀入宫中,死了不少人。”
“十二监和东厂有意招聘一批年轻太监。”
“我本来想让你去东厂,顶了他们的缺。。。。。。”
赵公公嘆了口气。
“只是可惜,谋划落空了,那位置被人顶了,对方的背景很深,我们招惹不得。”
陈皓身子微微一僵,这才知道那老太子的名字叫做裕隆。
今日里赵公公这般说,很多意思已然明了了。
只是他並不知道对方具体的打算,依旧保持著叩首的姿势纹丝不动。
“儿子愚钝,全凭乾爹做主。”
他声音平稳,仿佛在討论明日天气。
“司礼监倒还有个缺。”
赵公公的指尖轻轻敲击著扶手。
“那司礼监乃是十二监之首,乃是中枢机构,面圣的机会多,赏赐也多。”
陈皓心思电转。
司礼监何止是十二监之首。
那里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有掌印太监的硃笔能定黎民生死,持笔太监的只言片语可决边疆战事。
每日寅时,当其他衙门的太监还在睡梦中时,司礼监的值房早已灯火通明。
內阁的票擬、各地的奏本,都要经他们的手才能呈到御前。
更可怕的是司礼监的“三绝“。
绝对的忠心,绝妙的文采、绝毒的心计。
前年,圣上肝火鬱结,便秘三日,当时掌印太监用口亲嚐粪便,替圣皇检查身体。
去年有个不懂规矩的小太监,只因在廊下多听了半句政事,第二天就被发现泡在酒瓮里。
浑身皮肤被剥得乾乾净净,偏偏五臟六腑半点没伤,还能哀嚎三日才断气。
总而言之那司礼监,虽然是权力中枢,但也是危险异常。
陈皓的冷汗悄悄渗进衣领。
自己是典型的三无人员。
一无背景,二无实力,三无下贱的脾性。
舔別人皮燕子的事情他可是做不出来。
那些隨堂太监哪个不是自幼饱读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