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加起来估计得有一百二十岁,万一不小心掛掉一个,自己也免不了麻烦,宋言忙岔开话题:“那就五百两,请问张三所犯何罪?”
一老者说道:“以冥幣付帐,当是欺诈……”
另一老者却是摇头:“不对,受官方认可和保护的风月场所只有教坊司,虽並未取缔青楼,但也並没有认可青楼的存在,算是灰色地带,也就是说商定嫖资不属於法律保护的协议,便是张三以冥幣付帐也不算欺诈。”
“那是……私铸钱荚?”
“扯淡,冥幣出现已有千年之久,都知道这东西是给死人用的,根本不会在市面上流通,怎能算是私铸钱荚?”
“那,假幣罪?”
“都说了,没人会把冥幣当真钱用。”
“那嫖娼?”
“寧国嫖娼不犯法……”
“那,强迫妇女罪?”
“你情我愿的,哪里强迫了?”
“彼其娘之,所以这张三究竟犯了何罪?”
“可恶的张三,汝母婢也……”
两个老者骂骂咧咧,他们本不將这案子当回事儿,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件貌似简简单单的案子,居然將他们两个律法大家都给难住了,一时间绞尽脑汁,翻遍寧国律法每一个条款,也居然找不出来一条能扣在张三头上的。
“敦伦汝母,张三此子简直法外狂徒……”
“寧国决不允许有这种人存在。”
“喂,小友,你说这张三该当何罪……咦?”一老头转身这才发现宋言早已不知所踪,顿时暴怒:“竖子可恶,比那张三还可恶……”
“也不知这小子是哪家人士,忘了问他姓名。”
天知道,对於他们这种一辈子钻研律法之人,知晓一件奇葩案件却不知道答案,那是何等煎熬,今天晚上怕是睡不著了。
“吕公,寧平县就有一家青楼,要不……我们去求证一番?”
“赵公所言甚是!”
於宋言来说这只是閒暇之余的一个小插曲,趁著两位老人家研究如何给张三定罪,他已逃之夭夭,找了一家成衣铺子定做了两套衣服就返回国公府。
虽说杨氏目前对他已不再禁足,但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小心翼翼,万不能在成功之前翻车。
至於两位老人家会不会因为张三睡不著觉,或者说魔怔了,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那就跟他无关了。
只是国公府的气氛有些不太对,院子里停著一辆马车,宅院內僕役全都行色匆匆。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四十来岁,却白面无须,透著阴柔。
普通商人打扮,但宋鸿涛和杨氏却是亲自迎接,姿態放的很低,在两人面上,宋言甚至看出了一些忌惮和諂媚。
就在这时,那中年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倏地转身,望向宋言。
他目光如鉤。
几息后,衝著宋言笑了一下,就收回了视线,似是对宋言没有太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