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清折腾过一段时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却也没太大用处,反倒是被宋鸿涛抓住机会,以不教子女为名夺了掌家权。
名义上还是正妻,却也只是一个名头罢了。
宋云的尸体並未停放太久,宋鸿涛以夏日闷热,尸体发臭不吉为由,於宋氏祖宅外草草选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下葬了。
这个世界乱七八糟的规矩似是比上辈子更多,宋云虽已成年但未曾婚配,於礼法来讲属於夭折,死后无人祭;死在父母前面,白髮送黑髮,是为不孝,死后不得入祖坟。
宋锦程也回来了一趟,不知怎滴哭的比宋鸿涛还伤心。
只是因著宋锦程身为吏部尚书,公务繁忙,不可能为了一个侄子有太长假期,在宋云的坟堆上填了把土便离去了,宋言也没来得及见上这二叔一面,还不知他长什么模样,毕竟宋言出生的时候,这位二叔已经成了京官。
至於客栈门口吊死的那四个人,却是已经无人在意了。
仲夏,午后。
日光,茶楼。
房海,纪诚,卢照,吴校!
官吏的日子確是比较清閒的,加之松州属於內府不靠边境,除了偶尔骚扰的倭寇无需担心草原上的蛮子入侵,是以平素里公务不算繁重,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便好,偶尔约上同僚一起品茶,却也愜意。
“那宋震,当真是杀死宋云的凶手吗?”时隔半月,吴校忽然又提起这事。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房海轻笑:“莫看那杨氏哭闹的厉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宋震绝对不无辜。”
纪诚也笑了笑:“那宋云,当时应是被打的不轻,怎地还有力气从宋震头上拽下来头髮,宋震身边可是有四个护卫。”
“便是真拽下头髮,又怎会当著宋震的面塞入口中?那宋震虽愚蠢,却也不至於看著这一幕,还不知將头髮掏出来吧?”
“那宋家幼子倒是好手段,想要杀掉的仇人死了两个,自己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便是我们几家那些蠢材也被牵连了进去。”
如若不是如此,一旦杨家施压,不得不仔细调查的话,谁知道会查出来什么东西?
“虽是冒险了一点,也颇多漏洞,手段看似稚嫩,却也恰好拿捏了我等的死穴,被人利用的感觉著实有些不太舒服。”
“那你还能怎样,洛玉衡那护短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还敢去將那宋言打一顿?你敢动宋言一根手指头,洛玉衡就敢让你吊死在自家的房樑上。”
“这种不按道理办事儿的女人,最是麻烦啊!幸好陛下虽是其一母同胞的兄长,却也算是个讲规矩的,不然的话……咳咳……”
“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回头好好约束一下那些臭小子,机灵点,莫要被人一挑拨便热血上头,这要是入了官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呵呵,房兄说的是……不过,房兄该不会是对洛玉衡余情未了吧,这般偏帮?”
“莫要胡说,莫要胡说,若是让家里那母老虎听到,少不得要被扒了一层皮。”
眾人便是一阵鬨笑。
这房海,虽然是房家嫡子,又是国公之子,父亲又是当朝尚书令,名副其实的宰辅,可偏生是个怕老婆的。
便是下属,偶尔也会调侃一番。
“那宋国公也是个蠢的,这幼子如此心机,便是庶出无法继承爵位,只消少时好生对待,又怎会不感念恩德,又才气惊人,若是科举不说状元,入得金殿当是不难,未必不能成为国公府一大助力,他这一支也算是起来了,可惜,可惜……”
“確是才气惊人,呵呵,落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倒是让我想起了求赐婚失败的时候。”
“我倒是更喜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一句。”
“才气是有,傲气更甚,为赋新词强说愁,简直瞧不起天下读书人嘛。”
“我更奇怪,那一句却道天凉好个秋他是怎地写出来的?不过十六的年纪,怎能写出如此苍凉,甚至有些悲壮的句子?”
不知怎滴,话题又转到了诗词上,便是心中对宋言利用自家那几个蠢儿子有所不满,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两首词,当真不错。整个寧国,莫说是那些少年,便是当世大儒只怕都写不出这般佳作,说一句松州第一才子,绝不过分。听说现在松州城內的青楼已经放出话来,宋言上门便是点了十个姑娘也不收钱,只要能留下一首诗词即可。
“不不不,要说奇怪,我倒是更奇怪那宋言现在可是住在洛府,岳母洛玉衡,小姨子洛天衣皆是国色天香,便是身边婢子也是如似玉,那洛天璇虽不现於人前,想来也是不差的……所以,小苹究竟是谁?”
“能让这松州第一才子念念不忘?”
“现在松州府七家青楼,已经有了七个叫小苹的姑娘,却不知是哪一位。”
宋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