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
章寒和雷毅的声音,便是有不少银甲卫一起起鬨都压不住,大抵便是抱一下之类……兵崽子们,性子大都比较粗俗,加之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人了,除却军规之外,其他礼仪规矩便看的比较淡,很多在读书人眼里绝不可为的事情,在这些兵崽子眼里那便是再正常不过。
当然,这个时代到底没那么开放。
抱一下便是极限,当眾亲一口,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即便是如此,还是让不少文官眉头微皱,眸含不屑,心中暗骂:粗鄙武夫!
不过偷偷骂两句,鄙视一下也就是了,让他们当眾斥责,甚至是阻止这些银甲卫的喧闹,却是万万没那个胆子的,毕竟……对这些粗鄙武夫来说,文官,又不是没杀过。
“送入洞房。”
隨著司仪又是一声高喝,现场起鬨的声音几乎是达到了极限,便是怜月身为宗师级高手,却也不免脸颊滚烫,若是没了头上的盖头,大约能瞧见一张通红通红的脸庞。
有过一次成婚的经验,宋言便留在这里,准备挨桌敬酒,至於怜月则是在洛天璇和林雪的陪同之下,去了婚房。
雷毅和章寒便被宋言叫了过来。
挡酒工具人,终究是跑不掉的,谁让刚刚这两个混蛋叫唤的最大声?
不过对於这两人来说,或许这还算是一件好事儿?毕竟这两个傢伙本就是酒鬼托生。
描金朱漆房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便是沉水香混著茉莉露的馥郁,三寸厚的猩红毡毯从廊下直铺进內室,金线绣的百子千孙图在烛火下泛著粼粼波光。婚房打理的很是奢华,错落摆著鎏金鸳鸯戏水烛台、青玉雕並蒂莲香炉,最显眼处供著对羊脂玉雕的麒麟送子像,底下压著合婚庚帖。
大红的床单和被面透著喜庆,不过被子稍稍有些厚了,这个时节多半是用不上的。
林雪便引著怜月在床边坐下。
洛天璇则是稍稍离开一下,没多长时间便又重新回来,手里端著一小碗蛋汤,另一只手则是端著一盘牛肉:“先垫垫肚子吧。”
“外面还要忙活好长一段时间,等到宋言回来,怕是都要子时了。”
洛天璇的声音多少是有点无奈的,想当初她和宋言成婚的时候,虽说没有真箇洞房吧,但大概流程是知道的,这一次成婚时间是在黄昏,加之宋言还封了燕王,宾客数量远比之前更加夸张,一番折腾下来,前半夜能將宾客送走,便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了。
“按照规矩,在相公將盖头掀开之前,新娘子是不能吃东西的吧?”怜月的声音多少带著一点古怪。
洛天璇也笑了笑:“咱们这个家,哪儿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从来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还是说,怜月姐想一直饿著肚子?”
怜月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过了几息还是老老实实伸出素白小手,接过洛天璇手里的牛肉……她大概也是觉得成亲是很折腾的,作为新娘子,按照规矩从早上开始便是滴水未进。
就算是宗师又能怎样?
宗师也是要吃饭的啊。
一整日下来,小肚子扁扁的,那当真是又累又饿。
投餵了怜月,洛天璇这才笑吟吟的出了门。
宋言也刚从寧和帝,洛靖宇,房德几人所在的內堂出来,叫上雷毅和章寒挨桌敬酒,想来应是无事的。洛天璇心里还记掛著那个神秘的女孩,只是四下看了两眼,却並未发现那女孩的踪跡,只是在门口瞧见了一片火红的裙摆,洛天璇便从后面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当洛天璇追上去的时候恰好瞧见那女孩正低著头,往左边走,看方向似是去往皇宫。
抿了抿唇,洛天璇便加快了一点速度:“这位姑娘,宴席才刚刚开始,怎地就要离开,可是对王府的席面有所不满?”
咦~~~
那女孩儿,大约是没想到会有人从后面跟上来,忽然听到洛天璇叫住自己,便被惊了一跳,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口中发出了奇妙的声音。
停下身子,扭过头来,发现叫住自己的人是洛天璇,面上表情便显得更加复杂:“原是永安公主……”
这几日时间,册封洛天璇,洛天衣几人为公主的圣旨,陆陆续续下达了。
永安便是洛天璇的封號。
至於洛天衣,则是永兴公主。
永乐,永寧,永安,永兴……嗯,都是永字辈儿的,大概算是寧和帝心中一个美好的念想吧。
至於洛青衣,洛彩衣,则是因为年纪太小,尚未及笄,便暂无封號。
洛天璇笑了笑:“姑娘认识我?”
那女孩轻轻咬了咬嘴唇:“我叫洛清妍!”
洛清妍……洛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