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知理把芋头杆都放到门廊下:“待会儿洗了芋头杆的水直接泼下去。”
等到她和夏油杰一起去处理芋头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问:“怎么你今天没有用咒灵?”
夏油杰拿着芋头的手微不可察地停滞一瞬,他垂眸:“这毕竟是在修行。”
他感觉咒灵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很突兀。
宫知理:“很消耗咒力吗?”
夏油杰含混“唔”了一声。
宫知理也不继续问,她在准备好的木箱底部铺3-5厘米厚的干燥草木灰,将芋头间隔码放一层,避免彼此接触,每层芋头表面再覆盖差不多厚的草木灰,重复堆叠至容器装满,最后再草木灰完全覆盖顶层,做完这些,她把箱子随后将容器放到杂物间,下面垫上几根木头来隔绝地面湿气,之后每个月检查一次,剔除掉保存不当腐烂或发芽的芋头换掉受潮的草木灰,这样子可以延缓芋头发芽霉变,途中还能取出一部分来吃,等到天气彻底冷下来,问题就不大了,起码能保存到明年一月种芋头的时候。
处理好芋头,她搬着矮凳去门廊下洗刷芋头杆,夏油杰都佩服她:“你非要一天内干完这么多活吗?”
宫知理:“可是我们刚才没有做很多活。”
夏油杰一噎。
宫知理露出明了的表情:“我懂,但是我们庄稼人就是这样的,眼里永远有活。”
夏油杰:“你又在胡言乱语了。”
她怎么可能是庄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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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知理压住芋头杆根部,换了把窄些的长刀斜劈开青皮,砍掉叶子,用刀尖把褐色的硬芯挖出来,削净的杆子放进旁边装了水的盆里,削好的芋头芯堆起来,宫知理舀起水泼进去,快速搓洗,泡透的芋芯捞出来摊在苇席上,稍微滤干水分。
两个孩子把石灶烧的很旺,宫知理把一部分芋头杆放进大锅里煮着,到时间再将它们捞出来过冷水,这些芋头杆被煮到半透明,炒着或者凉拌吃都行。
她把剩下没有进锅的芋头杆切成合适的段,放进盆里,指导夏油杰撒粗盐,然后搓,夏油杰支着用白酒淋过的手,不太确定:“这样真的能行吗?”
宫知理在忙中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以示肯定。
芋头杆要先用盐杀一遍水分,夏油杰揉搓着芋头杆,低头就看到双胞胎围在盆边看他动作。
夏油杰:“你们想学这个?”
美美子摇头,说:“这个很简单,我们会做,只是宫大人说没有适合我们大小的手套,不让我们做。”
夏油杰转头看宫知理,轻轻磨牙:“所以有专门的手套吗?”
宫知理“啊”了一声:“食品级手套倒是有,可都是我的尺寸。”她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夏油杰手边比了比——比他小了一整圈,“你没办法用。”
夏油杰不语,只一味地大力杀水分。
那边的芋头杆出了大量水,她又把盆放到灶口烘烤,下雨天没法晾晒只能这么稍微去去水分。
在烘烤期间,她把之前捞出来的芋头杆切成小段,热锅倒油,爆香蒜末,犹豫了会,还是没有加小米辣,香味和热气一起蒸腾,她倒入芋头杆,锅铲压着茎秆,扒拉,然后调味,盐、酱油,少许糖,翻炒时间不长,她喜欢吃脆爽的口感。
这道菜出锅,她掂量着男高中生的胃口,又舀了些面粉出来。
她把面粉倒入盆中,加些盐,分次加清水,边倒边搅拌,然后把盆推给夏油杰让他搅打到没有颗粒物的流动面糊。
她摸出前天去买鸡鸭时店老板送的鸡蛋,深觉在家里的鸡鸭下蛋之前还是要去多买些做存货。
她磕破几个鸡蛋,搅匀,撒了些葱花进去,把小灶口上的平底锅刷上油,舀一勺面糊倒入锅中,快速转动锅子摊成薄圆饼,中小火煎至边缘翘起、表面凝固后翻面,两面微黄的时候用筷子夹起出锅,她一口气做了十来张煎饼。
接着她做了个香煎豆腐,焦黄色的豆腐表皮边缘微微翘起,表面沾着诱人的酱汁,香味浓郁,辣椒末泛着油汪汪的红,撒上葱花,颜色也俱全了。
这时放在灶口的盆已经被菜菜子手动旋转了好几圈,芋头杆被烘烤的微微发蔫,宫知理感觉差不多了,开始剁辣椒,剁了不少,一起倒进盆里,这下夏油杰说什么也不肯用手揉了,他拿起木勺慢慢地涂抹,宫知理随他去,接着拍蒜、切姜丝,把大蒜和姜丝铺到在热水里滚过的陶罐底部。
夏油杰把涂抹均匀的芋杆芯整齐地码进去,然后宫知理压上细细洗干净、热水淋过、在白酒里也滚过的大石头,最后盖上陶罐的盖子,边缘注水封牢。
这一罐可以吃很久,说起来,酸芋杆也可以做甜口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捧场啊,等雨停了试试新口味。
雨下的很大,晴天的时候觉得偌大的客厅很通风很凉爽,但是雨天就觉得那儿过于空荡,他们干脆坐在厨房里吃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