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容舟不信邪又压了把小。
骰盅打开后,三个一模一样的骰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豹子庄家通吃。
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容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收手。他实在没有坐在赌桌上的天赋,十把里面也就能赢个两三把。虽然容舟觉得对面的人在出千,但他也没有十足的证据。
而一旁的谢云溪则是有些疲倦地闭着眼睛,容舟估摸着哪怕把这桌子上的所有筹码输光了,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摇骰子的男人已经完全从谢云溪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摇完骰子后,脸上带着笑意和善地问容舟:“公子这把压什么呢?”
容舟觉得对面的男人就像只戏弄耗子的猫,带着些玩味的狡诈,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谢云溪,后者懒散地掀起眼皮,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开口道:“这把压小。”
边说边伸出一只手,握着容舟手腕将全部的筹码推到小处。
容舟有些不适应手腕上传来亲密的触感,好在谢云溪很快就松了手,对面摇骰子的人显然脸色有些不对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众人的催促中才打开了盖子。
果然点数是小,一把让容舟回了本。
容舟颇为兴奋地转头看向谢云溪,眸子里的亮光藏也藏不住,嘴角咧了咧,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着道:“真的是小,我们赢了!”
或许是容舟眉目间的笑意过于有感染力,让谢云溪忍不住飘到很多年前的那家赌馆里。
初次来到西泽城的谢云溪仿佛是进了狼群的羊,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城里面的人恨不得把他上下扒皮抽骨,一点一点地吃进肚子里。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谢云溪就被人拐进了赌坊,糊里糊涂地就把身上的大部分家产输了个精光,甚至还有一些是他父母留给他的遗物。
这时候谢云溪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针对他设的一个局。
东家是个出老千的好手,他不可能在赌桌上赢过这些人。就在他心里琢磨着是和这些赌徒闹个鱼死网破还是拔剑相向之际,有人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剩下的所有筹码都推到了赌桌上的一角。
“押在这儿。”男人的声音有些温和,并没有恶意。
谢云溪回头就看见面容白净秀雅的男人,刹那间,谢云溪以为这人和赌场里其他人一样,都是来哄骗他的。
毕竟赌桌上的规矩,一旦下注就不能更改。
他有些急迫的想要反抗,男人只是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手腕上,可谢云溪却丝毫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东家翻开了牌。
“你赢了!”结果出乎谢云溪的意料,这一把几乎将谢云溪输掉的东西全翻了回来。
“容舟,你怎么又来捣乱。”赌场内不知道是谁认出了这个男人怒声道。
名叫容舟的男人微微一笑:“欺负新来的小孩子有什么意思?要不我陪你玩两把。”
坐庄的人神色难辨,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身上有钱吗?”
容舟像是被他问住了一样,从身上摸了半天,摸出几块灵石来放在赌桌上,顿时赌场内的人发出一阵哄笑声。
“就这么点钱都不够坐上这张桌子的。”东家讥讽道。
“我给你钱。”不知哪来的念头,谢云溪将面前的筹码分了一半给容舟。
“谢谢,等下还你。”面容温和的男人朝着谢云溪微笑道。
谢云溪道了句不用谢,眸光偷偷打量着坐在赌桌上的男人。
说起来,西泽城坐落在魔族封印的边界之处,实在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里面有从封印处逃脱的魔族、凶名在外的妖族、抑或是劣迹斑斑的散修,甚至还有些不怕死想寻求机缘的人族。
人员混乱又不受管制的结果就是,在这座城里活下去的人,不仅拳头够硬、心狠手辣,而且足够的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