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多少也能算在他身上。”
潭竹正为阮铮办过不少事,这话说的没错。
只是,姒好又道:“只是,他是帝师义父。帝师生父已经不在,若是”
后面的话不用说,都知道。
殿中一时,静寂的令人感觉像是被扼住脖子,呼吸不得。
姒好向来平静,此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汹涌万分。她自是不乐意做这种事,引得帝师仇恨。但此时,她是皇帝的人。
“先押了。”
终于得到答复,姒好的睫羽都跟着心一颤,“是。”
婕婵总是这般样子,没心没肺,尽管方才姒好去这一遭有关乎她的生死,她也依旧没当回事。此时见着人回来,还有闲心调戏她,“你带上惆怅的双眼,也那么好看。”
“虽然我知道不是为了我,”她俯身凑过来,“所以你能不能亲我一口?”
姒好心烦着呢,推开人自顾自想着自己的事儿。
这个样子,婕婵便已经能知道自己的去留,更加知道她在烦什么,往她身侧一落座,佯装思考了半晌才继续开口,“还是因为那位帝师。烦的应该是皇帝,你烦什么?”
“我在蓝岐郡遇到你的那一年,”姒好回头,“如果不是帝师,我父亲那时候就死于非命了。”
“虽然他或是无心之举。”姒好沉下头,“但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婕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见过他。”
那一次,在上行主街。也就是武安王谋反那一日,她见过这位帝师。
“我的感受是,”婕婵带着那吊儿郎掉的声音道:“他就该把自己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知道,或能免于风波,安安稳稳过一生。”
与世隔绝么,姒好想。
“他这种人,其实不应该是好的。”
前启冲进来时,阮进玉愣了一跳,将差点摔倒的人扶正,话中都是带着不确定,“你如何来的?”
前启额前冒了好几层细细密密的汗,都来不及平息气息,却是没有料到屋中不止阮进玉一人。对上阮进玉身后的沉着脸看他的帝王,不免心中慌乱。
但,他眼神不再视过一旁,只看着阮进玉,像是咬了咬牙,什么也不顾了的开口,“大人,潭大人进京了!”
啪——!
身前再度豁然闯进来一人,他这一掌如此干脆利落的甩在前启脸上,力道之大,致使前启这位习武之人半边身子歪过去。
阮进玉神情都没了。
洪恩公公一向恭谨温勤,这一次甚至不顾屋中情形,不由分说的甩了前启一掌。
前启闭了嘴。
可眼神死死咬在阮进玉身上。
方才那话他听到了,只是面前这个场景,实在是十分的突然。
几乎是不用多思考一瞬,阮进玉就将视线转向一旁,皇帝身上。
皇帝默许了洪恩的行动,随后洪恩要将人拖出去。
如今前启被皇帝调去洪恩手下,按道理,前启无令擅离职守,他这位总管凭何不能打他?
“等一下。”
道理是道理,阮进玉出声制止的声音还是毫不犹豫,轻飘飘的嗓音,让人不能抗拒的姿态。
洪恩背对着阮进玉,脚步顿住。
然而下一刻,屋中出了另一道与之完全不同的嗓音,“拖出去。”
皇帝的嗓音和阮进玉的全然不同,不管是语调还是音色,像是俩个极端。
洪恩便毫不犹豫再度迈起步子。
阮进玉知道身后的人在看他,头也不回依旧目视前方。嗓音依旧这么轻,但字咬的重了些,“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