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道理,一味爭执下去没有结果,要不就由贵客选吧。”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凝住了表情,立刻快速思索利弊得失。
反覆斟酌,都觉得似乎利於自己,不约而同地交换了眼色。
老道也点了点头。
所有的目光,才齐刷刷地射向何风,仿佛他此刻才需要被重视。
就算是只鸡,上了华山也必须要站队!何风心里咒骂。
让双方同时参与酒宴不可能,那会两头得罪,只能爭取一派。
施长发未必会告诉自己什么,反而是儿子,还有家国情怀的热血少壮派,可能会告知一些信息。
施雨峰是剑宗,应该有徒弟。
儿子施长发是丹宗,孙子的意见和父亲相左,极可能是剑宗。
关键时刻,赌剑宗。
一抱拳:“诸位华山派宿老,我上山一为剑,二为丹,所以我决定先谈剑,再向施监院请教丹道。”
剑宗听闻,面上隱隱露出了压抑不住的笑意,丹宗沉著脸互相看了看,勉强还礼。
施长发上前两步,面色诚恳地深深一揖:“丹宗虚席以待,静候贵客大驾。”
表情诚恳,似乎完全忘了刚才铁柵栏囚禁的事实。
两位院首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转身离去。
吴留山快步上前,笑容满面地一伸手:“郎君,请。”
何风客气地向丹宗连连拱手,隨他走出了三泉院。
呼吸著新鲜空气,他终於感受到了一丝自由。
太可怕了,正常人在这环境里不超过三天,就会有精神分裂的趋向。
他不由想到了明末,弃家国危难不顾的东林党爭。
都是外部危机迫在眉睫,內部却依然斗得你死我活,这样最终只能走向集体毁灭。
吴留山独自面对外人,好斗的一面消失了,谈吐风趣地指点著沿路风景,说著典故和常情。
何风了解到华山派共十六院,下七院,中四院,上五院。
其上还有持法堂,藏经堂等內设部门,决策层是长老会,最终掌门拍板。
“吴院正入门多久了?”何风好奇他多久变成了这样子。
“二十二年。”吴留山面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复杂沉重,又自嘲一笑。
“知道为什么这么问,见笑了,让你看到了丑態百出的样子。”他重重唉了一声,“我刚来也不习惯,可又能怎么办?不知不觉从厌烦,到麻木,再到了迎合。”
何风没有评价。
“施长发的儿子,是剑宗吗?叫什么名字。”
“丹宗,叫施峻,隔代传承吧,自小喜欢剑,五年前入了一境,目前是清风院弟子。”
猜错了,何风有点懊丧,记下了名字。
前方出现一条小径,队伍转了进去。
前行两里,满山遍野的洁白素雅丁香,盛开在广场上。
清幽的香,在空气里淡淡瀰漫。
“三院的歷史,大约有三百年了。”吴留山自豪地指点。
“吴院正应该是个雅人才对。”两人对视,微妙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