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三人的目光,没有否认,没有肯定,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却让三人心臟紧缩的语气道:
“王姐,老白,来来。。。”
目光扫过三人。
“我们觉得我们靠听话能活下来?等他们各显神通,我们这些小虾米,除了被碾碎,还能有什么下场?”
陈安平上前一步,像是说给他们听,又像给自己讲:
“商量?水德星君需要跟我们这些小角色商量吗?如果不是我碰巧踏入他办公室,听到了他真正的布局,
我们现在就是怀陵府事故的技术负责人!
所以,要么做棋子,搏一线生机和前途,要么,现在就粉身碎骨成为替罪的羔羊。”
办公室陷入死寂。
空气只剩下被利用的愤怒,对残酷现实的认知,也有后怕的气息。
许久,来来在鱼缸底吐出一个泡泡,微弱的几乎听不见,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里:
“咕嚕咕嚕。。。(可怜那怀陵府十几万的凡人。)
陈安平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近肉里。
王春柏咬著牙齿,脸颊都因为用力而变得紧绷扭曲。
白化龙沉默著,鳞片泛著冷硬的光,像是在无声的抗议。
角落里,一直透明的李安之,用那双看透世间沧桑的眼眸扫过几人的表情,最后落在陈安平身上。
“诸位小友,且听我一言。”
李安之的声音不高,却奇异的穿透此时压抑的氛围。
“陈小友所言,虽残酷,但確是天庭的事实。”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著那片象徵辉煌的云海,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述一件古老的往事:
“怀陵府之劫固然惨烈,可尔等可知,於这天庭而言,下界凡尘,本就是棋盘上的沙砾,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神仙博弈,动輒便是王朝叠代,生灵涂炭。
一次洪水,一场瘟疫,一次地动,背后焉知有没有哪方神圣在借势布局,或是偿还因果,或是消除劫数。”
李安之转过身,目光深邃的看著陈安平:
“小友,你认为水德星君为何选在怀陵府?那里本身就是北俱芦洲一处积怨已久,地脉不稳之地。
雷部的强行介入,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即便没有雷罡的莽撞,此地再过不久必有一场大劫,死伤或者更甚。
天庭各部,对此类劫数之地皆心知肚明,大多都会借势,或顺其自然。”
李安之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描述的是比他们认知里还更加冰冷,更加残酷的天庭真相。
凡人,低级仙官,在执棋者眼中,不过是那隨时可以被吃掉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