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夸夸你,”周铭的鼻子也有点跟着酸,“想让你开心点,我给你倒点热茶,你喝完后去洗澡,剩下的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红枣姜茶很甜,浴室里热水温度很好,季云青泡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差点在里面睡着。
浴巾和睡衣在一边摆放得整整齐齐,他赤着脚踩在瓷砖上,看着镜中自己微红的眼圈,桃子味的身体乳在洗手池上放着,季云青出神地挤了两泵,慢慢地涂在手上,才感觉压住了今天闻到的浓重烟味。
周铭把笔记本电脑放在餐桌上,正在那里飞快打字,见着季云青走出来,他抬起头:“你的密码我改过了,该挂失的也挂失了,明天我们去办电话卡,这会需要你跟朋友们告知一下吗?”
“不用了,”季云青坐在沙发上,“明天再说。”
周铭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困了吗?”
“还好。”
沉默半晌,季云青抬起头:“你怎么不问我。”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他拉住季云青的手,“我这边的消息是,今天见到了程赞的母亲……”
“她来找你了?”季云青猛然抬起头,“然后呢?”
“你别激动,”周铭安抚似的按住对方的手指,“我猜出来是她了,别的也没说什么,她很快就走了。”
季云青忍了忍,才张口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听脏话。”
“还好,”周铭笑了,“你骂吧,我听着。”
“我就不该理那个傻逼的!”季云青实在没忍住,“当初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又心软,说他出了这样的丑闻,本来团里要拿这个作品参赛的,大家都练了这么久,不能让功夫付之东流,就说要挂我的名字,其实大家都知道是他编的,我就没想太多,只是留了个纸质的说明。”
花花跳上沙发,试探地踩上季云青的膝盖,被使劲地揉了一把脑袋,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官司他们是打不赢的,”季云青继续道,“就是为了踩我的名誉,给程赞造势,我真的不理解他妈妈,儿子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为了所谓的名气,折腾成这样?”
周铭迟疑地问道:“她是为了名气?”
“对,”季云青毫不犹豫,“俞秋兰那两口子什么都不缺,偏偏最喜欢的就是闪光灯,她曾经说过什么来着,如果不被人关注的话,还不如死了。”
“所以,为身患绝症的儿子讨公道,哪怕败诉也能吸引无数的同情和流量,”周铭皱起眉,“可接下来呢,我有些想不通。”
季云青冷笑:“她和老公怎么有名气的你知道吗,本来再顶尖的舞者,绝大部分也就是在圈子里有知名度,但你可以发现,他俩几乎都是公众人物的待遇,还有代言。”
“知道,”周铭接话,“……他们办了很多场婚礼。”
每次婚礼都有个主题,然后最后一场婚礼是在产房,也就是生女儿的那天。
而根据周铭今天所查的资料,她老公更青出于蓝,持之以恒地进行一些惊人之语,哪个明星火就贴哪个,这对夫妻年龄大,又有专业名声,年轻的小明星自然对他们客客气气,甚至还收了不少的“干儿子”“干女儿”。
可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季云青不想说话了,他有些烦闷叹口气:“本来事情都了结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不是,你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小孩。”周铭揽着那单薄的肩,温馨的橙黄灯光下,两人身披小毛毯,共同依偎在沙发上喝茶,时值深夜,外面又悄然下起秋雨,更添了静谧。
“算了,我找个律师全权代理吧,”季云青累了,“我不想陪他们玩,甚至还穿个玩偶服去医院找他,傻死了。”
周铭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张张嘴,之前俞秋兰手上的那些腌臜事,光鲜亮丽的衣衫背后的权钱交易,他思考了会,正犹豫该不该说出心中的猜测,就感觉怀里的人往自己胸口使劲蹭了蹭。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