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体龙骨,由一整根不知名的灵木雕琢而成,坚硬无比,他暂时无法撼动。
但船身的青玉板,那些铭刻著阵纹的金属构件,都被他一块块,一片片地拆解了下来。
他累得浑身酸痛,汗水浸透了衣衫,但精神却无比亢奋。
看著眼前这堆价值无法估量的“原材料”,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种可能。
这些青玉,可以打磨成护身的玉佩,可以製成阵法的基石。
那些灵金,可以熔炼后锻造成飞剑的雏形,可以提炼出铭刻符文的灵墨。
他將这些材料分门別类,用布包裹好,藏在洞窟更深处,又重新做了几重偽装。
做完这一切,他才拖著疲惫的身体,赶在天亮前回到了百炼阁。
迎接他的,是魏和那张阴沉的脸,和一碗散发著浓郁药香的玉髓养元汤。
“师傅……我……”
“行了,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晚偷偷出去大渔,你当那鱼腥味藏得住吗?”
魏和呵斥道:“这两个月你给我老老实实待著!想吃什么鱼,我给你买便是。”
“是……是。”
脸上露出几分被揭穿的尷尬,陈渊挠了挠头应和道。
…………
一晃半个月过去。
陈渊又一次提著两条银线鱼,来到了赵书源的摊位前。
这两条鱼比上次的更大,鱼鳞在日头下闪著细碎的银光,蕴含的灵气也更足一些。
“赵哥,又来叨扰了。”
陈渊將鱼递过去,脸上还是那副憨厚中带著点拘谨的笑容。
赵书源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將鱼收进旁边的水桶里,嘴上却道:“陈老弟,你这就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儘管问。”
他一边说著,一边压低了嗓门,朝著坊市西边那家丹药铺的方向努了努嘴。
“看到没,丹心阁那位老板娘,苏晴。
嘖嘖,那身段,那风韵,整个望海镇的散修,哪个不惦记?”
赵书源的语气里满是男人都懂的遐想。
“可惜了,一朵鲜插在牛粪上。
她那男人,叫林什么来著,好像是个外来的炼丹师,身体弱得跟鬼似的,整天关在后院,偶尔出来一次,那脸色蜡黄得都能刮下层灰来。
坊里的人都在背后偷偷议论,说那苏晴肯定是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邪门功法,才把自家男人吸成了那副鬼样子。
不然凭什么她一个寡妇人家,能把丹心阁这么大的家业撑起来?”
陈渊只是附和地笑著,心里却没把这些捕风捉影的閒话当真。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这些香艷传闻的。
赵书源聊得兴起,话锋一转,嘆了口气。
“唉,咱们这些没根没底的,想出头太难了。
不像那些大宗门的弟子,也不像苏晴那样的,有家底。
想发財,就只能指望天上掉馅饼。”
他指了指不远处坊市告示栏上一张被风雨侵蚀得泛黄的陈旧纸张。
“喏,看见没,碧海宗又把那些陈年旧案翻出来了,说是在追查一批几十年前的魔道通缉犯。
上面的悬赏,一个比一个高得嚇人,隨便抓住一个,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陈渊心头微微一跳,顺著话头,装作来了兴趣的样子,凑了过去。
“赵哥,上面都写的啥?我这大字不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