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迪的目光越过女子,追著母亲背影消失的方向,片刻后才犹豫地点点头,慢慢安静下来。
“走吧,我们回医馆等待。”女子轻轻推著米迪的背,准备將孩子带回医馆內等待。
就在这时,远处街角猛地传来一声尖锐得几乎撕裂夜空的哭嚎:“我的孩子!!谁看到我的孩子了?!”
那绝望的呼喊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夜晚的寂静。
女子被惊得脚步一顿,眉心下意识皱紧,低声抱怨起来:“嘖,又来。。。这阵子丟孩子的真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那些守卫到底在干什么。”
她不由分说地推开医馆门:“米迪,快进去,外面乱……”
话没说完,她回头想把孩子完全护进门里,却整个人僵在原地。
身后空荡荡的!
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
——————
另外一边。
米拉快步返回店內,她並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从后门先走上了酒馆三楼的闺房。
为了带孩子出去看病,她的穿著可是很朴素的,现在要去见大客户,怎么能穿的这么朴素呢?
米拉拿出了衣柜里最体面的一套衣服。
一件深青色的丝绒长裙,领口缀著精巧的银线刺绣,只在重要的时刻才捨得穿上。
她手脚麻利地换上,对著镜子简单勾勒眉眼,扑上薄薄的脂粉,又往颈后和腕间点了些若有似无的淡雅香水。
她底子本就柔美,稍加修饰,便容光焕发,眉眼间平添了几分动人的神采。
隨意拢了拢散落的长髮,梳理顺滑,她这才深吸一口气,提步向一层大厅走去。
刚踏入大厅,原本流淌著低声细语的氛围微妙地停滯了一瞬。
几位喝酒的客人不约而同地抬眼,目光在米拉身上流连许久都不捨得挪开眼,杯中的酒似乎也忘了续饮。
米拉脸上噙著自信而得体的微笑,目光柔和地扫过大堂,几乎在一瞬间,就精准地落在那三位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仿佛磁石般,將杂乱的视线自动过滤排除。
原因无他,那位端坐主位的年轻男子,衣著乍看素净低调,但那垂坠感极佳的深灰蓝色外套,绝非寻常贵族能有的手笔,细腻精密的剪裁更透露出一种与灰岩镇格格不入的贵气。
只是。。。。。
她那双善於辨识客人的眼睛,在看清男子身侧的两位同伴时,饶是她见多识广、素来沉稳,眼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跳。
一位纤瘦的少女侷促地抱著个半旧的麵粉袋,袖口上还沾著星星点点的麵粉痕跡。
另一位皱纹深刻的老僕面前竟然放著一杯温热的牛奶,此刻正撑著拐杖,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著瞌睡。
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老爷,带著一个麵粉店学徒和一个隨时要睡著的老人来夜鶯馆?
米拉脸上的微笑差点没绷住,嘴角极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她强行维持著脸上的得体笑意,多年的经验让她能將最本能的错愕瞬间压回心底。
然而,当她的目光最终落回那位年轻老爷脸上,与那双奇异璀璨的金色瞳孔四目相对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攫住了她。
那目光中的炽热她並不陌生,那是一种强烈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是许多男人见到她时流露出的典型眼神。